扭头眼巴巴看着涂冲。
涂冲心里捋了下现在的情况:
杨素花在茍自强回城没多久,怀着孕远嫁。
她家里人忌讳这事,再没提起过她。
也就是说,除了她家人,没人知道她嫁去哪里。
杨素花的妹妹杨金花,几年之後进城,再没有回过村。
杨素花的弟弟杨得宝,人缘特别差,移民的时候,很可能为了高额补贴,搬去了东岭。
同时,这姐弟俩的联系方式,眼前的大叔都不知道……
好像线索都断了——但这个大叔不知道,别的大叔大姨未必不知道:
“那你现在还和老杨家坪的人有联系吗?能不能帮我们问问其他人?”
大叔很爽快:
“那当然,我们有群,你等着。”
说着打开手机,翻了两下,对着手机用方言说了几句。
一会儿工夫,手机滴滴响。
大叔看看他俩,很是为自己好人缘得意,特意开了扬声器,点开来听。
两条回复,一男一女,听声音都不年轻了,全是方言。
大叔又用方言问了几句什麽。
这一问,简直像一滴水落进滚油锅,手机滴滴滴滴滴滴响个没完。
大叔高兴起来,也顾不上涂冲茍子涵,和群友们聊得火热。
他家那大姐也搬了个板凳坐下来伸着脖子听,时不时还“啧啧”感慨。
茍子涵一句也听不懂,急得抓耳挠腮,使劲儿捅涂冲。
涂冲听了一会儿,跟他说:
“他们在聊杨素花当年的事。”
也就是说,他们在八卦。
茍子涵又忍了会儿,凑到涂冲耳朵边,小声问:
“有没有人知道杨奶奶现在的下落?”
“没有。”
“那有没有她妹妹弟弟的联系方式?有个手机号也行啊。”
涂冲听了会儿:
“没有。”
……
大叔这一聊,就聊了半个小时。
他那群群友,从当年杨素花的故事生发开来,进行了一大波共同怀旧。
聊得唏嘘不已,欲罢不能。
涂冲还能听听热闹,茍子涵一句都听不懂,只垂头丧气坐在一旁失望。
下午,大叔帮他们联系到一户要下山卖药的村民,搭他们的车,晚上两人又回到恩都镇的五星宾馆。
这趟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茍子涵十分丧气。
在五星宾馆简陋的标间里,涂冲跟他复述了老杨家坪乡亲群里大家聊到的杨素花和茍自强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