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茍子涵擡头,两人目光对视。
赵刚率先堆起笑脸:
“吃饭呐~”
茍子涵也客气招呼:
“吃了吗?一起来。”
赵刚正要答话,厅门一开,郑女士拉着行李箱进来了。
小金毛儿追着她撒欢,开心地嘤嘤哼哼。
赵刚连忙跑过去,接过行李箱,搂着她:
“佳佳~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郑女士左手摸摸金毛狗头,右手拍拍赵刚胸肌,笑靥如花。
任谁都能看出她对生活的满意来。
茍子涵着急去争宠,无奈腿脚不好,限制了发挥。
只好隔着整个客厅大声喊:
“妈——妈——妈——妈妈——”
郑女士循声看见茍子涵,对他点了点头,说:
“我先去佛堂,一会儿叫你。”
茍子涵头点得小鸡啄米一样,目送郑女士上了二楼。
赵刚看了茍子涵一眼,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
茍子涵吃完饭,按完摩,又玩了会儿手机,才收到郑女士私信,让他去佛堂。
他拄着拐,一级一级台阶蹦上二楼,又蹦到北边最里头那个小房间,轻轻敲了敲门。
门里没有声音,茍子涵在门口犹豫。
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郑女士这间佛堂,总让他感觉弥漫着陈腐不新鲜的气息。
除非郑女士坚持要在这里传播封建迷信,平时他总有意无意避开。
站了两秒,鼻孔里已经充满纸张香烛燃烧後的气味,这对嗅觉灵敏的茍子涵算是种轻微折磨。
当然,茍子涵是很孝顺的,郑女士叫他做什麽,即便不高兴,一般也只敢腹诽。
他又敲了敲佛堂的门,等不来回应,只得自己推门进去。
刚进门,就被浓重的香火味呛得忍不住咳嗽。
郑女士正在狐仙太爷真身前虔诚跪拜,听见身後咳嗽,很不高兴转回头,瞪了儿子一眼。
茍子涵连忙蹦进去,关好门,跳到香案对面实木沙发那边,识趣窝着。
这佛堂常年挂着帘子,光线幽暗,墙边一张两米长的香案,正中间供一尊白狐塑像。
香案上覆着红绸,正中间是狐仙牌位,牌位前正燃着三根香。
杯中盛装清水,与水果一起供在台前。
一排酥油灯静静燃烧,两盏莲花灯立在两侧,更添了些神秘气息。
郑女士跪坐在香案前蒲团上,闭合双眼,念念有词。
茍子涵一声不敢吭,老老实实窝着。
好半天,炉里的香燃尽了,郑女士才站起来,到茍子涵面前,伸手:
“玉佩呢,请出来受受香火。”
茍子涵发出“啊?”一声。
愣了会儿,才在郑女士的眼刀里反应过来。
连忙揪起领子往心口摸。
摸出个拇指盖大小,莹润光滑的白玉狐狸来,从脖子上取下,双手捧给郑女士。
这玉狐狸,自从茍子涵记事,就在脖子上戴着。
万一忘了,就是好一顿胖揍。
久而久之,它就像身体一部分那样,就算挂着,也忽略了存在。
郑女士端详玉佩,看它一切如初,才小心翼翼拿红绸垫着,把它奉在果盘和水杯之间。
又重新点上三炷香,再次跪拜。
等这次的香燃尽了,又捧着玉佩拜了再拜,才来到茍子涵身边。
亲手把玉狐狸挂回茍子涵脖子。
挂完还对玉佩浅浅躬身。
茍子涵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熬完了整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