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一诺眼神震惊,站在其他人後面,和乐队成员们送茍子涵上滑雪场班车。
此时的茍子涵,左腿绑着两条铝合金夹板,俩咯吱窝下各夹着一条不锈钢腋拐。
太阳一照,金属bulingbuling闪着寒光,让他看起来像个来自未来的机械战士。
贺天佑最後一次试图劝阻他:
“兄弟,咱都20了,总要有自己的生活嘛。”
茍子涵只笑不说话,冲大家摆手作别,龇牙咧嘴拄着拐蹦上了车。
这一路异常艰辛。
滑雪场在七朵峰最高的山上,海拔六千多米,一路下来从寒冬重回酷暑,满车人都一件接一件脱衣服。
茍子涵上身还好办,羽绒服一脱里头就是T恤,但下半身,腿都没办法蜷,只能忍着。
下了大巴又转出租,茍子涵架着拐上车下车,再小心都免不了伤腿着地,一着地就是钻心疼。
等到了机场,左腿肿得跟腌萝卜似的,透亮,一摁一个坑,伤处一跳一跳地疼。
他什麽也顾不上,刚找个地方把腿架起来,就给郑女士打电话:
还是关机。
这会儿是真慌了,心脏砰砰砰直跳。
努力平静了下,找出茍老爷子几乎从来不用的私信,琢磨了会儿,发信息:
“爷爷,我子涵啊。我去看你啊。”
等了一会儿,果然没有反应。
茍子涵心里扑通扑通乱跳,一头冷汗,呼吸急促,小脸儿煞白。
还好一个地勤路过,看他不对,马上给他送进医务室。
医生检查之後,帮他重新固定了腿,开了新的止疼药,建议最好还是躺两天。
茍子涵摇头,坚定地:
“不。”
让人推着从绿色通道上了飞机。
半夜三点半,飞机落地长觉机场,这时他的腿已经肿得不能弯曲,整个人发起烧来。
但他拒绝工作人员带他去医务室休息的提议,请他们帮自己上了出租车。
四点,茍子涵终于出现在郑佳女士的别墅门口。
此时的茍子涵,头昏脑胀,左腿麻木,右腿酸软,胳肢窝被腋拐怼得火烧火燎,整个人汗流浃背。
只想进屋把自己撂到沙发上——
使劲儿往锁上一摁,指纹锁闪起了蓝光,机械音提示:
指纹错误。
他愣了下,把大拇指在胸前蹭了蹭,再放上去:
指纹错误。
茍子涵突然对自己産生了怀疑……
退後几步,转到旁边,从栅栏往里看:
没错啊,桂花树下就是多多的狗房子,还是自己亲手装的。
这时,只听一阵陌生而稚嫩的狗叫:
一只键盘长短的小狗从门厅的门洞里钻出来,飞快冲来栅栏门这边,冲着茍子涵汪汪汪汪狂吠。
茍子涵定睛一看:
一只……小金毛?
和它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问:
“你谁?我多多呢?”
小金毛:汪汪汪汪汪汪汪!
一人一狗正对峙着,门厅门一开,从里头走出个不认识的彪形大汉:
这大汉起码有一米九,肩膀有郑女士那辆大G的轮子那麽宽,腰只有大G的方向盘那麽窄……
穿着紧身跨栏背心,运动短裤,胳膊上的肌肉疙疙瘩瘩,大腿发达得好像一只牛蛙……
茍子涵和这横眉立目的大汉对视了三秒,同时问:
“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