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玻璃管内的液体也同样透明,在篝火橙黄色的光下流动着奇异的色彩。
将右臂的袖子松松撸起到肩上,江郁单手握着针管,食指掸了掸那玻璃表面,见针尖冒出了液体,她擡手就要向自己的胳膊扎下去。
馀南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这时忍不住出口:“江,江郁。。。。。。这是什麽级别的抑制素?”
江郁手不停,针尖已经扎入了血管:“A级。”
馀南欲言又止:“这。。。。。。对你来说。。。。。。”低了点吧。
江郁向下推着针管尾部,直到玻璃管内的液体全部注入她的身体内。
她将空了的针管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擡眼看向馀南,对方正一脸有话说不出的模样盯着她。
“这已经是市面上能买到最好的了。”
江郁陈述道,她说的是实话。
活动着肩膀加速血液流动,她站起身来,也走过去推开了装备库的门,冲衆人懒散地摆摆手,“我去给队长打打下手。”
身後,衆人看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後,视线也回到了桌上的箱子上。
像是忽然记得了这件事,各人也各自摸走了桌上的箱子,取出了自己的抑制剂。
Alpha易感期来得莫名其妙,尤其是在剧烈活动的竞技比赛期间。
赛委会明白这个道理,每届都允许参赛队员每人携带两支抑制剂,分别在三场比赛间的修整期使用。
当然,一旦进入了比赛,就全靠他们自己了。
过高等级的Omeg息素经放大器扩散出去,照样能诱发全场的Alpha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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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郁推开装备室的门。
房屋内亮着暖光,有蓝色红色的机械火星从房屋那头跳跃冒出。
金属切割器的电流刺啦声刺耳,但在操作台前的沈忱还是听到了她进来的脚步声。
沈忱一身单衣,浅琥珀色的眼被遮在护目镜之後,袖口略微往上,袖口与黑色防护手套之间的空隙露出一截白皙清瘦的手腕,在火光下耀眼。
见他手一顿,江郁给自己头发挽起盘了个随意的髻,取下墙上挂着的护目镜:“不用停,我来给你帮忙。”
说完,她便顺手拉了把椅子,到了操作台边上,凝神看了眼沈忱手中的工作,拿了工具便顺着金属板的另一头开始了操作。
两人默契,并不需要说话。
赛委会给他们提供的装备室自然比不上他们在地下竞技场的实验室,一切设备最简化,仅有基础的修理工具。
估计赛委会也不会觉得能做机甲单兵的队伍里会有人是变态的兵师双修的鬼才。
二十岁左右的军校校队学生,还能是兵师双栖,那时间都是从哪来的啊?
因此,对着这一室的简单工具,江郁也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也只能尽可能做些弥补而已。
好在,这次,特瑞西的机甲损伤得不多。
对着金属切割,焊接又修复了半天,精神力的消耗需要弹性回复,两人短暂地停下来休息。
接了水递给沈忱,两人坐在操作台前的椅子上,江郁转过脸看向沈忱的侧脸。
为了舒缓看了太久电光的眼睛,他们在休息时将室内的灯光调得很暗。
于是这一层微光,就在她旁边男人的脸上勾勒出了完美的线条。
他的长睫微微垂下,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脸上竟浮上些昏暗之中看不太清楚的绯色,极淡。
指尖贴上他的手腕,江郁从他的手臂上摸上去,直摸得沈忱身体一僵。
他张了张唇,小声:“。。。。。。江郁。。。。。。?”
江郁目光低着,将他的袖子从手腕上撩上去,直到露出了如玉般白的肩臂。
他身体一颤,她的手指落在了他手臂之上那一圈纤细的墨黑色的诡魅花纹之上。
轻轻一点,精致的臂环便浮现了出来。
一道白色的流光,随着她手指的靠近,也在墨黑的表面上冒了出来,会认主一般,一直追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