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对面的人淡定地双腿交叠靠在那儿,她的姿势随意轻慢,但高腰长腿,漫不经心之中又带着一些说不出来的优雅。
陆祁有点愤愤地想,这多出的身高八成是全长在了她的腿上。
。。。。。。这人怎麽这麽会长?陆祁内心酸死了,对着江郁左看看,右看看,勉勉强强冷哼一声。
不清楚是不是他酸得太厉害,对面江郁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打量的视线。
她移过眼来看着陆祁,眉头仍没松开,“怎麽了?”
突然被问,陆祁飞快眨眨眼,他急中生智:“呃——我是在想,那天,忱哥——到底是怎麽处理你的分化的?”
本以为是个安全话题,却没想,对面人听了,脸色反而阴阴地沉了下来。
陆祁:“。。。。。。”
失策了。
半眯着眼,江郁本来支着下颌的手,慢慢地往上,顺着前额往後抓了一下头顶的碎发。
她烦躁得很。
自从那天之後,沈忱就没再和她说过话了。
她发过消息,没有回音;留过言,没有应答。
她甚至还贸贸然出现在沈家大门前,沈叔一脸惊讶地迎接了她之後,也只能摇头可惜地告诉她沈忱去了封闭训练,除非他自己结束,不然最近一定找不到人。
视线垂下,瞥了眼自己的光脑。
想起了自己给他发的无数条没有回音的消息,消息记录还停留在她说的要请他吃饭,他回的那个“好”上。
江郁心里烦躁的意味更强烈了。
说不出来什麽感受,猫爪挠心一般地焦虑,愧疚,担忧,心疼,全部混杂在一起。
那之後,她每晚躺在床上,眼睛闭上,眼前就能浮现他的脸。
然後就是,整晚整晚的,漫长的失眠。
那张漂亮,精致到极致的脸。
眼尾发红,努力不让流出来的泪水,死死咬住的唇。
和他离开之前,深深地看她的那一眼,喉结攒动,身体都在颤抖。
和那一句。。。。。。“我不需要你补偿”。
她伸出在空中的手,和他抿着唇,敛下眼沉默地转过身子。
“。。。。。。”
江郁擡眼看着车窗外向後流去的景物,霓虹灯早已闪烁起的店铺,大楼,都像倒带的画卷,被人握着画轴抽着往後退去。
霓虹彩灯淡淡地掠在她的脸上,眼底,映出不知是什麽样的情绪。
“呃。。。。。。不过哈,”
对面,陆祁还在继续开口,他咽了下口水,试图打破沉默的空气,“当时还真挺危急的,你不是直接昏迷了麽,比赛一结束,忱哥直接就把你带走了。”
“我本来听到提示音了,还急得跟什麽似的,马上想冲出去给你找抑制剂——没想到还是忱哥厉害啊,估计他看你比赛就看出来你快分化了,赛场禁制一解除,他早就等在门口那里了。”
见江郁不再看窗外,反而视线看向他了。
她抱着双臂往後靠着,眉头微皱,像是在等他後文。
陆祁又咽了下嗓子,继续道,“不过你们也在忱哥那儿单独待了好久——不过吧,这我也理解。”
“也是,忱哥自己就是Alpha,他对这个分化过程肯定很有经验。而且他身上也有抑制剂,知道该怎麽样缓解你的信息素。”
没注意到他说出“缓解信息素”的时候江郁脸色的微微变化,陆祁自顾自挠了挠头,
“哎,但我还是可担心了——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我当时打不开门,联系不到忱哥也联系不到你,我还跑去找了风一,试图让他们机甲师协会开个後门让我也进去。。。。。。”
他回想起当时,他找到风一後,那个平常该在各个娱乐场所瘫着身子喝红酒的风一,出人意料地竟然是从实验室走出来的。
听完他的话後,风一慢条斯理地用手背蹭去了脸上的浮灰,脸上浮现出了带着莫名似笑非笑的冷意的神情。
然後金发副会长擡眼看向他,眼神有点怪异,他说了句,“打不开”。
啥意思?
他还追问:“什麽叫打不开?我应该在客人名单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