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陶宛耐心地回答,她视线放到窗外晒到一半的衣服上,又说:“我等晒完衣服就去睡觉,不会严重起来的,放心好了。”
司延“嗯”了一声。
两人已经聊无可聊,本应直接挂断电话,可最後双双选择装聋作哑和扮演健忘。
就这样,两人又听了近半个小时对方那边传来的白噪音,直到司延入住酒店需要扫码登记,才戚戚然挂断电话。
*
陶宛这一觉睡得很好,期间一个梦也没有做过,一觉睡到了傍晚。
睡醒後,神清气爽,仿佛全身筋脉都被打开了,头上出了点薄汗,整个人暖暖的很舒服。
陶宛下床,去厕所稍微洗把脸,拉开窗帘通风散气。
已经过了日落时分,推开窗户,屋外天色昏暗,只能从空气中飘散过来的一点泥土气味中嗅到太阳的味道。
收完衣服後,陶宛进厨房打开冰箱保鲜层,把司延早上说的牛排拿了出来,学着司延的动作往锅里喷了一点油,拿着铲子随意压了两下。
至于为什麽要压?不清楚,反正那些博主都压了。
煎牛排的间隙,陶宛打开微信,回了些关心自己身体健康的消息,许临川帮她买了药,是无糖的感冒清热颗粒,下午到的,现在应该正挂在公寓的门口。
陶宛拿着手机出了门,在小小一个门把手上看到三袋药,不仅许临川给她买了,家里两个家长也买了。
出乎陶宛意料的是,司平春也给她买了,备注是“早日康复。”
陶宛打开塑料袋扒拉了一下,司平春买药纯属批发式,风寒感冒和风热感冒的都有,光发烧药就有两盒。
可是自己已经好喽,陶宛有些得意地想想。
又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只黑色的记号笔,把过期的时间写在包装盒上,免得放过期了。
最後因为工程巨大,当天晚上,陶宛吃的是一面有些煎糊的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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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时间晚上8点59分59秒,陶宛捧着满电的手机,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依然黑漆漆的屏幕,眼睛一动也不动,姿态甚至近乎虔诚。
晚上9点01分02秒,面前的手机终于响了,屏幕中间显示着的来电人头像是一筐装得满满的水蜜桃。
陶宛按下接通键,司延放的有些过分大的五官骤然出现在面前,陶宛一惊,默默把自己的手机拿远了一点。
“晚上好,”陶宛的对话堪称单刀直入,简单一句寒暄後直达主题,“我好想你啊。”
司延那边也终于调整好了角度,看背景,对方应该是已经回到了酒店,澡也洗过了,身上穿的是酒店的浴袍,纯白的交叉领,简单吹过的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两边的肩膀,却没能遮住胸前的一片。
司延擡头,随意撩了撩头发,酒店房间的顶光照射在她的头上,在脸上投下明暗不一的阴影,周围的颜色都是暖黄色的,照得人的轮廓万分温柔,嘴唇和下巴也好看。
司延微笑着,开口:“我也想你。”
陶宛脸一下子就红了,下意识偏过头,试图躲过司延的美色攻击。
可是她实在想念对方,想要看到司延的脸,不过躲避了几秒钟,就又自己主动把头扭回来,姿态滑稽地盯着司延的脸,同时眼睛不受控制地往下面瞟。
深v啊……
从“我也想你”四个字之後,陶宛就好像听不见其它任何字眼了,她晕乎乎漫游几分钟,终于被司延两声提高声音的连唤拉回了思绪。
“陶宛?”
“你身体怎麽样了,还发烧吗?”司延关切地问道,她拿着手机,身体也配合地向前倾。
这下能看到的内容更多了。
“不烧了,已经好了。”陶宛又突然收回视线,匆匆点头。
见陶宛好像并没放在心上,司延微微蹙眉,忍不住又说:
“虽然暂时降温了,但是也要注意保暖,药还是多喝几天……”
巴拉巴拉巴拉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陶宛之後的内容一个字也没听清,只能看到司延嘴唇张合运动的轨迹。
她之前的判断可能有误,司延穿衬衫还不是最sexy的,浴袍才是。
柔软的浴袍兼顾了司延身上的冷感和柔软感,本身的用途又在其中加入了私密的意味,不同于衬衫带来的精英感,浴袍强调的是居家的一面。
陶宛自顾自在脑海里品鉴了好几轮,司延把陶宛脸上因走神而出现的沉思表情理解成了反思,满意地点点头,结束了自己关于“降温後还要继续吃药”的长篇大论。
她们之後又聊了很多,司延主动聊了很多她那边的事情,聊会场的布置,也聊吃饭时候的趣事,话题的最後,总是一个小小的哈欠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