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对陶宛好的,请姨妈放心。”
陶宛低着头埋头喝粥,看了眼陶深,弱弱开口:
“我就说她能看出来吧。”
“司延很聪明的。”
陶深把筷子放下,冲对面的陶宛挥挥手,“陶宛,你先去别的地方,留我和司延单独聊两句。”
闻言,司延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掀起眼皮看了眼陶宛,没说话。
陶宛捧着碗起立,明明要被“问话”的是司延,她却紧张地声音抖了起来,“好的。”
两人见家长那天後,陶宛偷偷看了好多偶像剧,都没有像她和司延那麽顺利的。
“那你不要为难她。”陶宛端着碗去了司延的房间。
陶宛走後,陶深看向司延,“你喜欢陶宛?”
陶深是专业的野生动物摄影师,常年的露天观测让她的眼神自带一种锐利的触感,像是一把猎枪,被她这麽认真地盯着,会让人下意识想要逃跑。
司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嗯。”
“从什麽时候开始的?”
“我们初三那年。”
“你们都还没成年?”
“……嗯。”
“一起睡了吗?”
“……”
“好啊你——”陶深突然深吸一口气,猛地拍上了司延的背,“有眼光!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是吧。”
她手劲大,一下子把司延上半身拍成了90°,陶宛躲在门後面看着,被吓了一跳。
司延缓缓直起腰,有了这句话,她心里的石头放下来一点,“那这是都同意了?”
“嗯。”陶深点点头。
说是陶庄静的姐姐,陶深也不过大陶庄静一岁,她年轻的时候就满世界跑了,这麽多年从未停下来过。人在外奔波久了,感触总比常人多一些。
陶宛和司延又相当于是她看着张大的。从前,陶宛和司延绝交後,把她当垃圾桶讲了不少对方的坏话。
结果一眨眼过去,陶宛最终还是和自己口中的那个“坏人”“自大狂”“虚僞派”“冰山”“面瘫脸”好在一起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纠正你,”陶深正色道:“你和陶宛要互相扶持,两个人一起搀着走,才能走得更远。就算是未来分手了,也不至于闹得太难看……”
陶深话没说完,司延突然插了一嘴:
“不会分手。”
陶深一愣,司延和她记忆中的一样,还是那麽执拗,“我就是说这个有这个可能……”
司延的嘴角紧张地抿成了一条直线,与其是说给陶深听,她更像是说给自己。
“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陶深皱起了眉,“你们还那麽年轻,你生日是5月17日的吧,21岁生日还大半个月呢,陶宛比你更小。你们的未来还那麽长,你现在就能确定下来吗?”
“我能。”司延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名叫“倔强”的表情。
陶深目光一动,“那万一陶宛变心了吗?”
“她不会的。如果丶那丶我丶那我就……”司延哽咽了,话说不下去,她眨了眨眼睛,眼角突然溢出一行清泪。
“那我也不会放手了。”司延的声音越来越小。
陶宛偷偷听着,眼眶一酸,擡手压了压发涩的眼角。
陶深也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司延才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擡头,陶深无奈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是欣慰与担忧夹杂的复杂模样。
“你这样,一会陶宛出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我们大家都喜欢你们能好好的。要不然,小静可能不会上门,我和言文是一定会去找司平春的。”陶深抽了张纸递给司延。
她摄影展的行程其实安排得很紧,前段时间从陶庄静那边得了消息才特地赶回国,一会又要转机飞毛里求斯。
本来是想逗逗两个小孩,现在见司延这样子,反而心被泡得有些酸酸胀胀的。
“你有这个心是好的,以後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多来这边。”
说着,陶深想起了什麽似的,从兜里掏出一个造型古朴的挂坠塞到了司延的手里。
这挂坠是项链的样式,链条是有些氧化了的银,挂坠的主体则是一颗天蓝色的帕拉伊巴碧玺,像是雨後的晴空。
“这是我好多年前买的了,一直带在身上,陪着我去了很多地方。现在送给你,当是见面礼吧。”
“姨妈……”司延当初为陶宛挑那枚胸针款式的时候做了不少功课,自然认出了手心里帕拉伊巴的价值,可比起能估量的价值,更加可贵的是陶深所说的“带了多年”。
司延缓缓合上了手心,郑重地点点头,“谢谢你,我会好好保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