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证明,司延大错特错。
推开公寓的门,黑漆漆的一片。朦胧的月色下,依稀可见岛台上靠着放的两瓶花,空气中氤氲着百合和玫瑰交缠的馥郁花香。
司延开了灯,把陶宛抱到沙发上,根据对方的小表情帮着调整了一下姿势,又从沙发旁的藤椅上扯下一张薄薄的毯子,盖在了陶宛的身上,以防对方着凉。
“我先去熬解酒汤,喝了洗完澡再睡。”
“嗯。”陶宛躺着,身子往里缩了一点,把整张脸都捂在毯子下面。
毯子是刚洗刚晒的,透着股好闻的阳光味和洗衣液的柠檬味。
陶宛其实没什麽睡意,她不困,只是头晕晕的,眼皮也有点重。
而至于许临川和司延说的“喝醉了”,哼,那更是天方夜谭。
醒酒汤并不难熬,苹果和橙子家里都有,切块丶冷水下锅丶沸腾了加一点冰糖,再稍微焖煮10分钟,就熬好了。
司延小心地舀了一勺汤出来,还没来得及往里面加蜂蜜,客厅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碰撞声,陶宛的呻吟声随之响起:
“痛——”
“怎麽了!”
司延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往外跑,结果客厅里转了一圈都没看见人,再转头,发现陶宛的房间门半开着。
她又推门进去,“陶宛——”
声音在司延看清房间内景象的同时戛然而止。
司延低着头,快速眨了眨眼睛,“陶丶陶宛,你在干什麽?”
“在换衣服。”
“换衣服干什麽?”
“练舞啊。”
陶宛说着,瞪了司延一眼。
很愤怒,很鄙夷,很有杀伤力。
可是,没穿衣服。
事到如今,司延都不知道是该上前帮忙还是把门关上让陶宛自己慢慢换。
下一秒,陶宛从地板上爬起来,颤巍巍地举起了床上的一件紧身练功服,手一擡——
把自己的头往袖子里面钻。
“哎!”
这要真钻进去就麻烦了,司延忙上前握住了陶宛的手,轻轻地把那件可怜的衣服从醉鬼的手里抽走。
“我来帮你穿吧。”
说完,立马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了陶宛平时穿的睡衣。
陶宛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坐在床边上,跷着二郎腿挑剔,“我不要穿这个。”
这场面太过刺激,司延微微擡着头,话是对陶宛说的,视线却放在雪白的天花板上。
“为什麽?”
“丑,”陶宛缓缓开口,没过多久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不方面拉伸。”
拉不拉伸的司延不懂,可她知道,陶宛再不穿衣服,今晚将成为她人生近21年面临考验最大的一晚。
第二是高一刚开学那会,陶宛在她房间写作业写睡着了,司延犹豫要不要偷亲她。
“不丑啊,很好看的。”司延只好继续装傻。
“emmm,”陶宛眯着眼打量了几下面前的人,脑子转了好一会才想起对面人的身份。
是女朋友啊,那眼光应该是好的。
她终于松了口,“那好吧,你来帮我穿衣服。”
司延上前,帮陶宛穿衣服,全程偏着头,一点都不敢多看。
按理说这并不是司延第一次帮陶宛穿衣服,别说看看了,两人更深层级的交流都干过,本应自然许多。
可一想到陶宛还醉着酒,脑子并不清醒,司延只好把内心翻涌的欲念压下来,专心帮陶宛穿衣服。
免得陶宛明天醒来说她“趁人之危”,又是一通闹。
陶宛看着司延紧张的表情,忽然一笑,整个人翻身,顺势躺在了司延的腿上。
“司延,你为什麽不看我啊?”陶宛开口,眯着眼睛,眼神里跟带着鈎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