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做叉跳的时候摔的,好在没崴到脚,要不然麻烦就大了。”
司延擡头看了眼陶宛,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还要夸夸呗。”
现在陶宛拿准了,司延果然有点生气。
“我没这麽说嘛。”她弱弱地反驳。
司延没接话,低头,把毛巾轻轻地盖在了上面。
陶宛腿一抖,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嘶——你轻点嘛。”
“还没用力呢。”司延手指点在毛巾的四周,尽量让毛巾和皮肤接触地更紧密一些。
她这次只在药店里买了一瓶红花油,这麽看,至少得批发一箱。
司延转身,把油倒在手心里,温热了再帮陶宛去擦别的淤青,两只手一起,完全盖住了陶宛堪称伤痕累累的小腿。
“昨天怎麽不说?”司延又问,陶宛这腿算得上没有一点好肉,就这样,下午还和自己骑自行车呢,不知道弯膝的时候会有多痛。
陶宛想了想,迟疑道:“忘了?”
对于舞蹈生来说,受伤简直是太寻常不过的事情,她其实自己也有处理过,但是陶宛怕痛,而不处理也能自己消下去,再加上平时没人管,陶宛也就习惯这麽放过去了。
只是她忘了现在家里还有一个司延。
果不其然,听完这话,司延擡眼,盯着陶宛的眼睛冷笑一声。
陶宛顿时头皮发麻。
公寓里一片寂静,陶宛暗道大事不妙,司延就是这样,开心的时候话少,生气的时候话更少。
陶宛低头看着司延认真的眉眼,感觉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哇,司延你的手指好长啊!”
夸夸总是好的吧?夸你了就不要生气了。
司延头也没擡。
刚好原先敷在膝盖下的那块毛巾有点凉了。
她一下子扯下来,陶宛腿凉,“啊!”了一声。
她重新湿好水,一下子盖了回去,陶宛受痛,又“啊!”了一声。
“司延,其实没关系的啦,”陶宛老实了,怕司延还生气,可怜兮兮地去勾司延的手,解释道:“这种表演的时候又看不见,不影响跳舞的,而且很多人身上都有,左学姐还贴膏药呢。”
司延叹了口气。
大胆的陶宛,容易害羞的陶宛;努力练舞的陶宛,非常怕痛的陶宛;能体察别人情绪的陶宛,把自己不当回事的陶宛……
陶宛这样,司延都不知道该拿她怎麽办好了。
“可是她们身上的我又看不见,可是你身上的就让我看到了。”
陶宛脸上还带着笑,歪着头反问了一句:“司延,你在说土味情话吗?”
司延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感情烟消云散,她面无表情地按了一下手下的毛巾。
“嘶——”陶宛倒吸一口冷气,对上司延的目光,又突兀找补:“是心动呀~”
说完,就可怜巴巴地看着司延。
司延:……
司延看着面前陶宛惹人怜爱的无辜表情,无奈道:“陶宛,那你让我怎麽办呢?”
陶宛心头一紧。
她知道司延是在担心自己,可就是这种简单的担心,陶宛却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和陶庄静与宁言文联系地再紧密,也终究隔着距离,而且这种小伤,陶宛也不想去麻烦两位妈妈。
“对不起,”陶宛真诚道:“我之後会好好擦的。”
自己明明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