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粉问到了,这通电话尽了应尽的使命,本该就此挂断,陶宛却有些不舍,继续提问题:“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司延:“住在酒店,不过是三张床,方便通宵。”
“那好吧……”
陶宛湿润了一下嘴唇,眼睛滴溜溜地转,终于想到了下一个话题,说:“我发现你原来在三明治里面放了三片生菜,这样更好吃了,也不会腻。”
话匣子一但打开,就很难再合上,陶宛今天白天都没说什麽话,现在回到家,面对手机,却跟刚恢复语言系统一样,接下来一口气说了很多。
“我也加了曲学姐的微信,橘子长大了一点,果然猫还是云吸比较好;家里的百合也多开了两朵,很好看,司延,你的眼光很好。还有,阳台上的龟背竹叶子有点枯了,我不太会弄,还是等你回来吧。我放学回来还去了超市,那边的阿姨说现在已经不卖草莓了,好可惜,不过你会吃橙子吗?我买了一点,很好吃,汁水很多,我给你留了两个……”
陶宛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讲的都是些今天她遇到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说了那麽多,想要表达的核心思想其实只不过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可陶宛没意识到这点,她只是单纯地在分享这些。
因为,如果司延没有离开的话,这些事情本就是两人会一起经历的,她只是换了个方式,用嘴巴说的让司延知道而已。
这都算不了什麽。
“晚上我回家,发现客厅好黑,还好你买了那盏灯,要不然我就要摔倒了。”
最後一件事情报备完毕,陶宛合上了嘴,客厅里突然变得很安静。
陶宛说完了,後知後觉地有些窘迫。
司延会不会觉得她有点啰嗦?
……
电话另一边,司延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陶宛,我很想你。”
陶宛本来想说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她转了个身靠在岛台上,从上衣的兜里掏出来一张纸片——是司延早上贴在冰箱上的那张便利贴。
她轻轻摩挲着便利贴上的字,
“我也有点想你……”
“……做的饭。”
司延的声音里夹带着不加掩藏的笑意,“陶宛,有时候坦率点也没关系的,你也想我的,对吗?”
陶宛还没来得及把今天萦绕在周身一整天的那种淡淡的失落情绪归为“想念”,就听到了司延的这句话。
“不够坦率”好像成了司延对她的判词,陶宛骤然生出一种被人彻底看穿的难堪,她提高了声音,反驳:“没有!”
“有。”
“没有!”
“有。”
“我说了没有!”
“你不感觉这麽说反而印证我的话吗?”司延说出了这句话,又在後面跟了一句:“有。”
太幼稚了。
这样的对话太幼稚了。
陶宛感觉整张脸都有点烫,她拿着手机进了厨房,单手开了水龙头湿了一下手,用手背轻轻地去按压自己的脸,想要稍微降点温下来。
在转身离开厨房的那个瞬间,她看到了厨房玻璃门上映出的自己的脸。
眼睛弯弯,嘴角上扬,是她在司延脸上曾见过的那副幸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