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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礼（第2页）

“爸爸妈妈死掉了，”比起惊慌又不知如何回应的老人，朝绘有着与年龄不相配的冷静。短短一个月，被保护着抛下的小孩已经成长了许多。

“去後勤医疗部那边吧，有老师可以教朝绘怎样运用能力，朝绘可以救很多人的，”葵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残酷，让这麽小的孩子参与了进来，但她不能错过一个反转术士，那可以救下很多人。

事实上朝绘有些高兴地接受了，她还反过来安慰老人——在後勤部登记的时候葵才知道她们并不是祖孙，只是废墟中相遇的两个可怜人。朝绘的父母和老人的家人全部死在了死灭洄游中，对咒术师而言那点轻易能应对的攻击，对普通人来说是灭顶之灾。

普通人是弱小又坚韧的，在这个初步建立的灾後营地中，衆多普通人努力报团取暖又坚强地活下去。

“葵！”远远地看到她，安排着病人的纪子挥着手打招呼。

葵带着朝绘去了後勤医疗部，医疗部以反转术士们为核心建立，征用了附近的某家医院，纪子也在其中帮忙。时隔许久再次看到友人，纪子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

“纪子，我送朝绘过来，”葵也回应了一个笑，想到至今还未有消息的小冈君，她迟疑了一下。死灭洄游开始得太突然了，彼时纪子和小冈君都在东京结界中，纪子幸运地躲过了前几日的危险等到了东京结界的消失，但小冈君至今杳无音信。虽然已经有了某些预感，但纪子至今还在等消息，无论是好是坏，她还在等一个结果。

葵有时候不知该如何提起，她只能避而不谈，这些日子双方都很忙碌。在意识到葵需要帮忙後纪子就加入了进来，一位有经验的护士长对于後勤医疗部的建立帮助很大，而医疗部的正常运转也减轻了不少前线压力。

“是反转术士？需要带到家入医生那儿吗？”纪子欣喜于新的反转术士出现，在涉谷之後咒术界的情报就已公开，纪子自然也了解过，而当她参与後勤医疗部後了解得更多了，比如关于反转术士，如今的危重病人几乎全交给了家入医生，她清楚地知道家入医生那儿的压力有多重。

“先带到长谷教授那儿吧，朝绘还太小了，短时间内派不上用场，先在长谷教授那儿学一点知识吧，”葵提到了未来，未来的朝绘可以跟着硝子学习，可以成为一名有名望的医生和硝子并肩。

但这未来的前提是五条悟的胜利。送走了朝绘之後她们的话题又转向了新宿那一场正在进行中的决战。

“能赢吗？”纪子有些担忧地问。

“会赢的，”葵依旧如此回答。

会赢的，他答应过的。

***

他确实赢了。

充盈着咒力的光球呈现出一种浓郁的紫色，它在空中爆炸扭曲了周围的时间与空间，当一切尘埃落定，留在地上的是昏迷过去的虎杖悠仁以及站立在空中的五条悟。

“赢了！”所有人欢呼着涌来，惠和野蔷薇扶起了虎杖，确认宿傩已经不在，他们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

夜娥校长捡起了那根宿傩手指，他们将重新封印宿傩。

乙骨忧太收起了刀，作为第二道保险，如果五条悟不敌他将是下一轮上场的人，幸而他的老师强大到不可战胜，他露出一个笑，本想招呼老师，然而看着空中凛然又面无表情的老师，他渐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五条老师？”忧太的一声呼唤，带回了在场所有人的理智。

“悟！你还不下来？”夜娥校长喊了一声。

然而回应他的不再是那些故作的插科打诨，五条悟低着头，如同神祇垂眸注视着人间，他尚未收拢之前的战意，被六眼注视着，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从心底生出的恐惧。

“五条老师？”惠刚刚背起虎杖，後知後觉地擡头，同样意识到了不对劲，刚要喊大家离开，他就听到了七海先生的呼喊。

“那个是领域展开的手势？所有人快离开！”

谁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在所有人离开一段距离後，五条悟开啓了领域。高悬于新宿之上，黑色的仿佛能湮灭一切的无量空处，而伴着领域的开啓，是强横的咒力冲刷，一遍又一遍地覆盖本岛，一些不够强大的诅咒在他的咒力冲刷下直接灰飞烟灭。

＊＊＊

“现在怎麽回事？”战後的安排有条不紊地发布了下去，在灾後重建一片忙碌之时，葵闯了进来，她不明白发生了什麽，明明赢了，为什麽五条悟还不回来。

“葵？”晴琉似有预料般地看向她，他匆匆说完几句让手下都出去，他预留了几分钟时间给葵。

“那天你们说了什麽？”葵问，带着茫然与不知所措。五条悟所展开的领域在新宿上空已经悬挂了好几日，葵一开始还忍耐着等待着，然而随着时间过去，她越发感到不对劲，意识到细节上的不对劲是在见到羂索之後，那只惯会躲藏的千年老鼠终于被抓住了，然而赴死之前他猖狂地笑着说这个世界终将奔赴他所想的未来。

“你以为五条悟会有什麽好结果吗？世界的平衡已经打破，超出规格的最强将成为新的诅咒之王！”他嘴里说着意味不明的话语，在狂笑中他迎来了死亡。

这是什麽意思？那些意味不明的话终究入了心，葵回忆着战前的那些事，意识到什麽她仓促地回来来找晴琉，那天五条悟和晴琉的交流肯定有留下什麽。

“他走之前都没解释吗？”晴琉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结果没和葵道别吗？”

“什麽意思？”意识到晴琉话中的不详，这一次葵只感到仓惶。

“你知道为什麽只有这一代六眼被称作神子吗？”无论是四百年前还是一千年前的六眼从未获得如此殊荣。

为什麽？习惯于“六眼神子”的称呼，葵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们说五条悟的出生改变了世界格局，诅咒因此变强，”晴琉说道：“事实上应该反一反，诅咒变强只是因为人口的增多以及现代越来越多的压力，比如90年代的泡沫经济……如果没有五条悟，诅咒和诅咒师们将肆无忌惮，他的出现将天平从诅咒那一方转移了过来。”

那和现在有关系吗？葵已经预感到晴琉接下来将说一些她所不愿意听的事，然而她避无可避。

“他是世界为应对诅咒而生，而现在他在完成他的使命，”晴琉道着这几日的变化，在强横的咒力冲刷下，咒灵们正在变弱消失。

“诅咒之王的力量源于人类的恐惧，在这千年中随着故事的流传人类面对着诅咒之王的恐惧一直未曾消失，但现在不一样了。诅咒之王已经重新被封印，甚至力量有所减弱，因为他输了，输给了现代最强术师，但于此同时，人类面对超出规格外的那份恐惧也传递给了五条悟……”

人类的情感会形成诅咒，葵突然有种不太好的猜想：“之前他说六眼在进化……在他封印的那段日子，我们对他的期盼造成了六眼的进化吗？”

“差不多吧，我不太理解这个，不过他当时告诉我说，不想变成奇怪又恶心的东西，他会采取一定措施。”

晴琉看着窗外，这里是松平家的某座大厦，被征用成为了指挥部，晴琉的办公室位于顶楼，从这里往西可以看到新宿以及高悬于新宿上方的黑色球体，那是五条悟的领域无量空处。看着那咒力浓郁到普通人都能看见的领域，晴琉道：

“这是一场神子献给世界的盛大祭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