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接替了裴礼的位置,取了点头油抹在手上,对裴礼说:“殿下头发长得好,但想要把发髻挽的好看还是少不了这个,多了也不行,会显得有些太油亮。”
裴礼接过玉兰手里的宋怀昭的长发,一脸认真道:“兰姐姐,让我来试试。”
宋怀昭抱着画本子道:“你跟着叫什麽兰姐姐。”
“殿下,如今臣也是驸马,自然是夫唱夫随了。”
不多时,宋怀昭头上就被裴礼挽了个好看的发髻用着玉簪固定着。
宋怀昭看了看,道:“这和之前那副你送我的金丝白玉簪好像。”
“它们是一对儿,不过,要是臣知道那副簪子会刺伤殿下,臣就该磨的在钝一点。”
宋怀昭下意识的手往脖子上摸去,那簪子留下的伤口小,早就被高鹤的祛疤膏给抹平了。
宋怀昭这一摸,摸到的是见君留下的刀痕。
见君是特殊的玄铁所制,被它伤到所留下的疤就算是颜笑和端木溪送来的祛疤膏也只能有一点点成效。
裴礼见宋怀昭的手摸着那道疤痕,当即转移话题道:“殿下,看看可还要加些什麽饰品?”
宋怀昭看了看自己头上的珠翠金钗,道:“你都快给本宫插满头了,还有地方加吗?”
“没办法,长公主出行必定要体面。”
“体面什麽的都是虚的,况且,我没想大张旗鼓的出去啊,快给我取下来几个。”
最终宋怀昭还是没带那只玉簪,把它留在了家里,和粘过他血的那只放在了一起。
裴礼腰间的那把见君被裴礼拿去稍加改动了一下,把那朵画上去的花变成了印刻上去的。
而裴礼也在宋怀昭昏迷期间锻造了一把剑准备给宋怀昭当礼物。
今日就是取剑的日子。
宋怀昭乘着马车与裴礼两个人手牵手的走在大街上。
华灯初上,一路上不少路人惊叹长公主与裴驸马的恩爱有加,如胶似漆。
裴礼看了看周围,眉眼弯弯的看着与他十指紧扣的宋怀昭道:“殿下,你看他们都在看我们。”
“看呗,我如今是公主扮相,牵着自己的夫君走在街上有何不妥?”
裴礼的眉眼低垂,落在宋怀昭的眼眸中,深情的望着他:“没有不妥,只是这是臣梦里才有的景象,如今实现了,有些欣喜。”
宋怀住忽的鬼使神差的问了那句曾经问过的。
“梦里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次他听见了裴礼的回答。
“爱人。”
宋怀昭的心突然又漏了一拍,他慌不择路的撒开裴礼的手往前走去,只听见裴礼在他身後大声的喊着:“如今,美梦成真。”
裴礼看着宋怀昭奔跑起来的背影,不由得也跟上了他的步子,追在他的身後。
他自从宋怀昭长大後就再也没有喊过他的名字,一直都是尊重的称他叫殿下。
而今日,看着他奔跑起来的身影,好似慢放一样在他眼里发着光,他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
“阿昭!”
宋怀昭下意识的回了头,他也反应过来了,这是裴礼从边疆回来後第一次喊他阿昭。
宋怀昭站在原地,注视着他,“我在。”
“等等我。”
“嗯。”
裴礼追了上来,用宽厚温暖的大氅将宋怀昭裹住,“下雪了。”
就在宋怀昭擡起头看雪的一瞬间,他的呼吸间全是裴礼的气息。
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看着天上纷扬飞舞的雪花,没有人注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