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贫嘴了,快进来吧。”
两人并肩踏入了回春楼後院,此刻,这片已经被炸得只剩一片狼藉的废墟。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原本精致的亭台楼阁,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瓦砾遍布,几株残花败柳在风中摇曳。
宋怀悯刚准备擡脚进入那後院,却不想被裴礼一把拉住道:“不确定暗器被炸了还有没有用,臣走前面。”
裴礼紧握着手中锋利的长刀,言语刚落,他便毫不犹豫地猛地一拔,长刀瞬间出鞘,寒光闪闪,他深吸一口气,脚下的步伐稳健,试探性地向里迈进。
宋怀悯猛地伸出手,从裴礼的背後紧紧地拉住了他的衣襟,神色严肃地对着身後的那群亲卫大声下令道:“你们上。”
“诶哟,那臣多谢太子殿下了。”裴礼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正准备将手中的刀轻轻收入鞘中,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一只暗箭悄无声息地从废墟的阴影中激射而出,直奔宋怀悯的面门,速度之快,令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裴礼眼见那支暗箭飞速朝宋怀悯射去,此时想要止住收刀的动作,去及时砍断那致命的暗箭,已然来不及。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间,他松开了紧握的刀柄,伸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抓住了那只疾驰的暗箭。
暗箭在他手中划过一道寒光,感受到冰冷的金属触感和刺骨的疼痛,却抓得愈发紧,这才堪堪停在了宋怀悯的眉心之间,时间仿佛静止,停在死生之间。
宋怀悯眼见那支暗箭的箭头冷森森地直指自己,锋利的尖端仿佛随时能穿透他的面门。裴礼的手紧紧握住那只箭身,他的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显出青白色,鲜红的血液沿着箭杆滴落,一滴滴地落在地上,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没事吧?”宋怀悯侧身来到了裴礼面前关切道。
“如果是小殿下在这,那臣早就扑上去喊痛去求抱抱了,可惜面前的是太子殿下你,那臣只会说,没事。”
“孤就多馀问。”宋怀悯擡了擡手,示意身後的太医上前来处理伤口。
宋怀悯神色凝重地望着那些在废墟中细心翻找的亲卫,他提高嗓音,对他们大声喊道:“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小心一点,这地方情况复杂,不确定这里是否还隐藏着未知的暗器,切不可掉以轻心。”
“是。”一衆亲卫应是。
突然间,宋怀悯看见了在重重叠叠的断木碎石只见缝隙中的衣角。
他急忙喊人过来将碎石搬开,只见废墟之中埋了个女子,已然没有了气息。
裴礼的手处理完伤口後上前一步看到废墟之中躺了一名女子不免感慨道:“太子殿下你说,我们之前听见的是她的叫喊声吗?”
宋怀悯冷静道:“不确定,去派个人找仵作来。”
裴礼对着离去的亲卫道:“去找那个姓颜的女仵作哈。”
宋怀悯问:“你是说颜笑?”
裴礼道:“是啊。太子殿下之前不是见过她吗?”
“你们关系很好?”
“挺好的。”
宋怀悯:“……”
裴礼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辩解道:“只是关系要好的朋友!太子殿下可别给小殿下说,待会小殿下要误会微臣了。”
“喔~关系要好~”宋怀悯眼睛眯了起来,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将这几个字拉的特别长。
裴礼见他这样,干脆就不解释了,只道:“不信,殿下等颜笑来了,问她就知道了。”
“孤都知道,先前颜仵作都说过了。”
裴礼道:“那你还那个表情,合着你故意玩我呢?”
“哈哈哈哈哈。”
宋怀悯笑出了声,随後突然表情严肃的看向了那片废墟,就在方才,又有亲卫喊道,又发现了一名女子。
“再仔细找找,把尸体都擡到院中空旷的地方来,切记注意分寸,别冒犯了人家小娘子。”
宋怀悯转过头对裴礼继续道:“虽然孤不知道怎麽回事,但孤也感觉得到,阿昭对你似乎没有感情了,若他亲口说不喜欢你了,孤希望你能自己去取消婚约。”
“这是命令吗?”裴礼低声问。
“不是命令,是当哥哥的请求。”
“那我知道了。”裴礼那受伤的手不自觉的搭上了不见君的刀柄,轻轻抚摸着,似乎并不觉得宋怀悯刚才说的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