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如齐温玉所言,不止一人。
宋长明紧紧地咬着嘴唇,手臂颤抖着,他擡起手来,倔强地抹去眼角的泪珠。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坚定的光芒,转身在附近的草丛中仔细搜寻着,每一片叶子丶每一根草都不放过,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丝线索。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将这些人罪一一找出,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裴礼眼光锐利,在一簇被脚印踩塌的杂草中发现了一朵又见花。他立刻叫住了正在四周寻找线索的宋长明,“殿下,快来看。”
“奇怪,这朵花怎麽有四种颜色?你认识?”
裴礼目光凝重,声音低沉地答道:“认识,这是被誉为沙漠之华的又见花。它以独特而神秘闻名,生长在北狄与大宋交界处的辽阔戈壁之上。又见花每朵花都拥有四个花瓣,而这四个花瓣分别呈现出四种截然不同的颜色,红丶黄丶蓝丶白,四种色彩交相辉映,显得格外娇艳绚丽。通常,它要花费五年的时间来完成根茎的穿插工作,然後,一点一点地积蓄分,在第六年春,才在地面吐绿绽翠,开出一朵小小的四色花。可是。。。。。。。”
“你怎麽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不是,我是在想,这种极难长成的又见花,花期并不长,仅仅两天的工夫,它便随母株一起香消玉殒,这朵却还处于鲜艳状态,今天应该是它的第二天。”
宋长明微微点头,顺着裴礼所给出的信息继续深入分析道:“也就是说此人并非本地人士,而是从边疆之地,甚至是北狄出发,跨越千里,一路快马加鞭,仅仅用了六个时辰的时间就赶到了京中。”
“对,不过,从边疆到京中,最少也得一天一夜且所骑之马也必是上成。”
“那这些人是怎麽来的?”宋长明蹲在地上盯着那朵鲜艳美丽的花朵思索着。
宋长明的面色突然一变,他紧张地猛地站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惊慌。与此同时,裴礼异也猛地直起了身子,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对方的眼睛,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声。
“是军马!”
裴礼继续道:“单是一匹军马还不够!所骑这人必是每过一个营区,换一匹军马,才能在昨夜之时抵达京城!”
宋长明却轻握住裴礼的手腕处,小心的询问着,“裴礼,你兄长当真还在边疆驻军?”
裴礼答得毫不犹豫,“一定在。兄长比我大两岁,是我爹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他拜我爹为师学武艺,同我一起在战场上杀敌。此番我与爹爹奉诏入京,担心边疆无人驻守,北狄会来挑衅,是兄长孤身一人留了下来,他若是离开,恐怕现在北狄再度挑衅我大宋边疆的战报就已经面呈天子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查沿路是谁换的马匹,不就明了了?”
“殿下真聪明,我这就派人去查。”
“不,你不能查。”宋长明拒绝道,“一,是军马外泄,你如今不在军中无权查问,二,齐温玉一案是京都府在办,我们只是协助,将今日所查逐一告诉严大人即可。三。。。。。。。”
裴礼接过宋长明的话说道:“三,若是兄长所为,那我去深入查了就会有包庇丶共犯之嫌,是吗?殿下。”
“是,所以本宫不希望你去,你也不能去,此时自有京都府和我皇兄去办,驸马只需陪伴本宫即可。”
裴礼微微後退,恭谨地拱手行礼道,“臣自当好好陪伴殿下,既殿下不允臣查,那臣。。。。。。定会遵命。”
“拿上那朵花,我们回去吧。还有两个人没找到呢。”宋长明轻轻揉了揉眉心,眼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殿下可是累了?”裴礼将花放入胸口处後问。
宋长明:“很明显吗?”
裴礼:“不明显吗?”
裴礼上前一步,背对着宋长明蹲下道,“殿下上来,臣背着殿下回去骑马。”
“行。”
宋长明丝毫没有扭捏,他直接跨步上去,稳稳地坐在了裴礼的肩膀上。裴礼见殿下如此孩子气的行为,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温暖而醇厚。他紧紧地抱住殿下的双腿,随後,他稳稳地直立起身。
突然之间,宋长明的身高似乎在一瞬间拔高了许多,这个变化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裴礼本身就已经拥有一米九五之高,而宋长明自己也有一米七,此时他正稳稳地坐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并列加在一起都远超三米了。
宋长明的心绪虽然一度波动,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他深知裴礼定不会让他受伤。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待裴礼走到河边时,擡手轻轻折下一条细长的柳枝。
那柳枝柔软而翠绿,随风轻轻摇曳。宋长明举起柳枝,在裴礼定的面前晃荡着,眼中闪烁着调皮的神色,那柳枝也在向裴礼展示着此刻的欢愉。
他轻轻往左一甩,裴礼便十分配合地随着他的手势向左转去,当他往右一甩,裴礼便紧跟其後,向右转去,宋长明将手中的柳条在空中轻轻旋转,裴礼便立刻抱紧了他,两人一同在原地欢快地旋转起来。他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不亦乐乎。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柳树的嫩绿叶片上,映出一抹抹金黄的光泽。而这温暖的光线,也毫不吝啬地洒在他们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微风轻拂,柳枝摇曳,似乎也在为他们欢快的打闹伴奏。
在这片宁静的时光里,两个人的心似乎靠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