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辞州刚想开口,又将话吞了下去,他疑声问:“你问这个做什麽?”
夏俞禧扣着手指道:“我就好奇,问问。”
奚辞州盯着她一瞬,话锋忽转:“你昨晚……”
夏俞禧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当即道:“我昨晚一直在房里睡着呢,只是睡得不太安宁而已。”
奚辞州哼笑:“没怀疑你,只是想说你昨晚既然没睡好现下何不去休息片刻。”
夏俞禧摇了摇头,语气里还含着一丝无奈:“睡不着。”
“噩梦?还是其他什麽?”奚辞州在廊椅上坐了下来。
夏俞禧纠结了一会,坦然道:“我其实觉得昨夜有些怪。”
奚辞州来了些兴致,“说说。”
夏俞禧在他身侧坐下,回想道:“我昨夜本来睡得好好的,可突然屋外像是刮起了狂风一般把窗棂拍得一直作响,我迷迷糊糊中还隐约听到了一些杂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什麽声音?”
“说话声,就是那种窃窃私语的说话声。”
夏俞禧想到昨晚所觉之事脸色也沉了沉,她道:
“我本以为我是做噩梦了罢,今日一早还特地去问了与我同住一屋的舍友,她说她昨晚并未听到什麽奇怪的声音睡得很是安稳,所以我更确信自己应该就是做噩梦了或者出现幻觉。”
“可今日……”夏俞禧沉默。
奚辞州接着她的话道:“可今日你听闻曹钟突然死了,便对昨晚之事起了疑。”
“没错。”夏俞禧点头如捣蒜,“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曹钟的死有蹊跷。”
静默一盏茶後,奚辞州站起身看向她问道:“敢去看吗?”
夏俞禧愣了愣,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去查看曹钟尸身一事。
“敢。”
“只不过……我能去吗?我毕竟不是大理寺的人。”
奚辞州语调放肆:“有何不可,我说能去你就能去。”
他转过身带着夏俞禧朝院落深处一间禅房走去。
刚一走进,夏俞禧便见一人全身盖着白布躺在木架上。
奚辞州走上前去将白布从上掀起,曹钟的脑袋露了出来。
面如金纸毫无血色,唇色淡得发白,一双眼睛睁得极大似是要将眼眶里的东西抠出来,再往脖颈看去,并无任何伤痕。
夏俞禧见到的便是这样一个曹钟,她微微蹙眉道:“他身上没有伤口吗?”
“没有。”奚辞州的语气十分肯定。
“难道是中毒?”
“试过了,不是。”
“或者,妖?”夏俞禧再猜测。
“用符箓看了,他身上乃至整个屋子都没有妖祟之气。”
没有伤口,不是中毒,也不是妖祟作乱,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夏俞禧竭尽脑汁地思索着。总不可能是他自杀吧,看他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模样,肯定不会想不开。
“对了,”夏俞禧朝屋外扬了扬下巴,“我昨日听到的声音若是真跟曹钟的死有关的话,那住在这院落里的几位僧尼岂不是会比我听得更清楚?”
奚辞州明了:“兄长已经将这处的僧尼集中至一处去审问了,估摸下时辰,现下也该审完了。”
最後一个字刚说完,有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