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青浅色的?漂亮眼珠映着烛火跳跃的?光,在昏暗的?夜里染上恍惚的?光彩。
见他醒了,她心情极好地随手?抄起瓦制的?酒碗递过来,酒液随着动作漾出几滴。
问道:“要尝一口吗?你之前一直说打完之后最好能喝上好的?酒,这是妖怪的?酒,味道还不错。”
两面?宿傩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他们之间应该是打过一场,显而?易见,那一场他打输了。
从嘴角漏出的?酒水滑落到胸膛上,两面?宿傩随手?擦去?,却发现手?上沾了点墨色。
是墨水,溅到了他身?上几滴。
手?上还拿着作案工具樱发少女?显然?就是罪魁祸首。
“你在干什么?”但令人意外的?是,两面?宿傩居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皱着眉问了一句。
少女?把?毛笔在墨水里随意地搅拌了两下,毛笔笔尖墨汁饱满,在墨盘里划出浅浅的?弧度,她回答:“刚刚研究完,记点有趣的?事情。”
两面?宿傩扫了一眼屋外。
这里是山林间的?茅草小屋,除了山精鬼怪和咒灵之外,很?少会有人类出现在这里。
更别提外面?源源不断的?血腥味,应该是刚死不久的?。
“你做什么了?”
少女?拈着毛笔,指节抵住下唇,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口回答道:“引诱几个村民误会他们镇子的?守护山神,然?后指引他们诱杀神明,再把?真相告诉他们……嗯,滋养出来的?只有一级咒灵。”
她叹了口气,在桌案上的?纸上划去?了什么,“而?且很?可惜,这次信仰崩塌的?效果不高,没有人类因为负面?情绪而?达到足以拥有术师潜质的?效果。”
两面?宿傩‘啧’了一声。
哪怕暴虐如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家伙,明明穿着巫女?服,却半点没有济世救人的?神使作为,反而?像个走火入魔的?诅咒师。
而?且不是喜好杀人的?诅咒师。
这家伙,擅长攻心。
是个难得一见的?小疯子。
“有人来了。”两面?宿傩神色一动,人却懒洋洋地半躺在榻榻米上,只支起半边身?体,手?肘撑着侧头,懒散地提点一声。
少女?一动不动,说:“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我还没写完。”
换其他人,恐怕还没开?口两面?宿傩就一下将人砍成两半了,面?对这个樱色编发的?巫女?,他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甚至相当纵容地抬起手?,凝聚出斩击的?‘解’式,杀掉了破门而?入的?咒术师。
腥红血液溅了一地,两面?宿傩恶嫌地皱了皱眉,红瞳狠戾,扫过门外包围茅屋的?咒术师们。
“这次有点多啊。”
两面?宿傩恣意地扯开?笑容,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被诱杀的?山神从前是京都供奉的?国?津神。来了多少咒术师?你能对付得了吧?”少女?依旧纹丝不动,问道。
“一群蝼蚁而?已。”
两面?宿傩嗤笑,腥红瞳孔在路过少女?时扼了她一眼,“加起来连一只手?都可以对付的?垃圾,你也会在意?”
——“怜悯之心也太迟了。”
——“屠戮上百人的?镇子的?时候,我可没见你留意过什么。”
宿傩踩过地上溅出的?血迹,语调像是嘲讽一般,又像是在实话实说。
少女?这才瞥了他一眼,说:“我的?意思是让你给我留一个,我要做研究用。”
两面?宿傩:“啧。”
麻烦的?女?人。
不过两面?宿傩对人类少女?,有着追杀他的?咒术师难以理解的?大?度。
冠以诅咒之名的?宿傩离开?了茅屋,很?快,屋外惨叫四起,在空旷的?山林间显得尤为凄惨刺耳。
血腥味盖过酒香。
渐渐的?,人类的?声音消失了。
两面?宿傩重新回到屋内,他光着脚,没穿鞋,每一步都带着新鲜的?血,在榻榻米上留下数个血脚印。
“留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