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这些,也没兴趣懂,我只想要一个专一的丈夫,一个传统的婚姻,”郑彦宁轻飘飘的说。
季天杰笑了起来,略带讽刺的盯着郑彦宁,说:“如果没有那个人,这些你都可以得到。小宁,当我知道自己不能给你婚姻的时候,想过给你最适合的安排,齐铭志,卢砺行,我都考虑过。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对那个男人动了心。”
郑彦宁白瓷般的脸颊上涌出了两朵红云。
“他英俊,矜贵,富有,是天生的大衆情人。你却只有美貌,与他之间隔着鸿沟天堑,他只能给你一场春梦。他不可能给你一个专一的丈夫,互相尊重的婚姻,比我还不如。”
“你觉得我被他骗了,”郑彦宁一笑,不以为意。
季天杰自顾自的说:“我不甘心,自己精心呵护的鲜花,在开得最灿烂的时候,被捷足先登摘走了,一片花瓣都没给我留。”
“我对他动心,有什麽奇怪吗,我虽然理智,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当然会喜欢好看的男人。”
季天杰脸色一白,说:“所以你是心甘情愿被他骗。”
郑彦宁嗤笑一声,说:“为什麽不呢,你对我半心半意,我早就感觉到了。他对我百般宠爱,我当然抵挡不住。”
“所以你就背叛了我,”季天杰一脸愤怒。
“我何尝不知道和他在一起不可能。我虽然动心,却一直坚守底线,哪怕知道你早就有了其他女人,也没想过跟他有什麽。”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激动的说:“是你亲手把我送到了他怀里。你把我狠狠踩到泥泞里,彻底摧毁了我的人生,逼着我去死。我都要死了,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给自己一个交代,有什麽不可以?”
季天杰咬着牙说:“我们在一起六年,我许诺要和你过一辈子,都没有打动过你?他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你怎麽能这麽随便就跟了他?他对你有过承诺吗,他会娶你吗?”
郑彦宁眼神一冷,转移话题说:“所以,在秋水居那一次,你是真的对我抱有不堪的想法。”
“小宁,你太美了,成为女人之後更加美艳动人,”季天杰眼神幽深起来,说:“实话告诉你,那天以後我就疯了,我不在乎你跟他在一起,我要把你抢回来。我要把你送进监狱,再亲手把你接出来,从此以後都禁锢在我的身边,跟我长相厮守。”
郑彦宁的眼神更冷了,她说:“明明是你先放弃了我。你在永湖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情人,去了省城,你又有了联姻对象,连妻子的身份都不打算给我。你居然还不放过我,想逼我做外室。你父亲把你们的安排明明白白告诉我的时候,我恶心得要吐。”
季天杰神色黯然,说:“我知道你性格刚烈,绝不可能做外室。但是不让你做我的外室,计划里,你就是一个死人。”
郑彦宁又一次泪流满面,说:“我已经死过了。”
季天杰深深的凝视着郑彦宁,她的悲伤令他震惊。
“为了不耽误小宇的政审,为了不给家人蒙羞,我不得不在审判结果出来之前自杀,还不能让人觉察是自杀。第一次,我在碧水小区天台上喝下半瓶白酒,想僞造成醉酒失足,被崔景豫抱了下来。第二次,我找到宁海南湾岛一个未开发的海滩投海,是崔景豫把我捞了出来。第三次,我在永湖夜跑,失足落水,是小宇从永熙赶过来,把我救出水,齐铭志把我拖上岸。”
乔勤立心疼的看着郑彦宁,递给她纸巾。
“如果不是小宇跟我说,他宁肯放弃招飞的理想,也不愿失去我这个姐姐,我还会再去寻死。”
季天杰声音沙哑起来,说:“小宁,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经历过这些。我到了这里以後,才知道你那一个月经历过什麽。你足够坚强,才没有被摧毁。”
郑彦宁摇头,说:“你不知道我还经历了什麽,你的父亲,给我规定了最後的时间,派人整天盯着我的父母和弟弟,每天打电话告诉我他们的行踪,提醒我我的生命正在倒计时。”
她站起身来,趴在桌子上,朝向季天杰,眼中波光粼粼,冷冷的说:“我今年二十七岁,青春正盛,我一点也不想死,可是我不得不死。你知道永湖的水,在早春时节有多冷吗?我知道。你知道从死亡的黑暗中重回光明的那一瞬间,是什麽滋味吗?我也知道。”
季天杰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
“不管你对我是痴迷还是爱恋,四年前,我进检察院没有多久,你就开始埋线算计我,你怎麽忍心,”郑彦宁的眼角又有一滴泪水滑落下来,在雪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