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宁再一次从齐铭志怀里挣脱出来,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兔子,她说:“谢谢你们啦。”
过了两天,郑彦宁把卢砺行约到了永湖边。
“郑彦宁,对不起,没能帮到你。”卢砺行在郑彦宁面前不敢擡头,低声说:“黎敬明死在南城,线索断了。季天杰那边,短期内无法突破。你的事情,我没有帮上忙。”
“没关系,”郑彦宁轻笑,说:“我就是想见见你。”
卢砺行擡起头来,双眼灼灼的盯着郑彦宁,将近半年没见,她艳光四射,让他不敢靠近。
郑彦宁穿着一身浅粉色运动装,乌黑的长发编成一个大辫子,搭在胸前,雪白的肌肤有如上好的白瓷,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的眼睛雾气氤氲,水波潋滟,卢砺行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目光。
“卢哥,这是一个混沌的世界,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你对得起自己的职责就好。以後,还有很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你要看开一点。”
“郑彦宁,你的案子很快会送到法院,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住,”卢砺行愁眉深锁,说:“我也问过我父亲,他们对你的事情讳莫如深,唯恐避之不及。你可能要独自面对最後的考验。”
“我已经知道了,”郑彦宁神情平静。
卢砺行心中焦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不就是人之常情,”郑彦宁眼神苍凉,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卢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到这里,就够了。Timeisup(时间到了),”郑彦宁嫣然一笑。
卢砺行看着她,那麽美丽,那麽脆弱,那麽虚幻,伸出手似乎都抓不住了。
遥远的平京,距离升云大厦不远的高档小区,三百平的大平层空荡荡,静悄悄。
寒冷的夜,一弯残月高挂在深黑的苍穹,崔景豫手中端着一杯红酒,默默仰望。
一番勾心斗角,辛苦筹划之後,他格外空虚,有一刹那间,感觉一切都没有意义,直到想起郑彦宁跟他说过的话。
她说他如果没有这样的家世,不知道会沦落成什麽样,享受了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富贵荣华,就要承受普通人不用承受的风刀霜剑,这个世界自有其平衡之道。
这样的生活,他不觉得艰难,他只是想要一点奖励,以前他一直以为云黛是命运给他的奖励,只要他表现得足够好,他的能力足够强大,总有一天会得到这奖励。
时间改变了太多,当年的心境已经不复存在,云黛已经褪色成了相册里的旧照片,原来郑彦宁才是他最想要的奖品。
她回到永湖那个小地方了吗?她真的要嫁人了吗?她的青梅竹马会不会介意他与她有过纠缠?
崔景豫觉得自己的头疼又开始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停止想念郑彦宁,想念她的冷静,她的柔媚,她的火热……
这个女人,有时候端庄宁静犹如富贵牡丹,有时候狂放不羁好似热情玫瑰,她天真直率的时候,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底,她狡黠机敏的时刻,直接点燃男人的征服欲。
一个疯狂的念头悄然滋生,哪怕她嫁了人,也要把她抢过来,他不相信郑彦宁对他没有丝毫情意。
他偏要勉强,让两个走散了的人,再次走到一起。
手机响起,刺破了空旷房间的宁静,崔景豫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神情冷峻下来,手指一划,接听了电话。
“崔总,南城的暗杀有了眉目,”徐幸说。
杀意在眉宇间闪现,俊美的脸庞浮现出阿修罗的狞笑,他冷冷的说:“我立刻赶过来。”
元晟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窗明几净,檀香缭绕,一张巨大的明式紫檀木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
“父亲,您找我?”崔景艺在秘书引导下走进来。
崔忠睿一身青衫,神态闲适,在室内的罗汉榻上坐下,招手示意女儿过来。
“小艺,我想问一问郑彦宁的情况。”
崔景艺面露不屑,说:“她走了,说是担心跟着阿豫朝不保夕,临走还要了一大笔钱。”
崔忠睿温厚的笑了笑说:“小艺,你是关心则乱,用你的心想一想,郑彦宁是不是这种人。”
崔景艺愣了愣,想起郑彦宁看着崔景豫的目光,再也说不出难听的话来。
“昨天你二叔提到了她,说是再也不用担心她会纠缠阿豫,可以为阿豫安排联姻,你说他为什麽这麽笃定。”
崔景艺不以为意的说:“郑彦宁身上的麻烦解决不了,她会坐牢,当然不能再纠缠阿豫。”
崔忠睿摇了摇头,说:“坐牢出来以後,那姑娘一无所有,再来纠缠阿豫理所当然,你二叔的意思,是一劳永逸。”
崔景艺一怔,崔忠睿说:“我担心阿豫恢复记忆後会伤心。”
“父亲,我去办,”崔景艺立刻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