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宁眼睛瞪大,难以置信之後是不屑。
真是狗血啊,把她郑彦宁当成什麽人了。
“崔总这是在怀疑我的伤情是造假?”郑彦宁嫌弃的拍开崔景豫的手。
崔景豫有些愠怒,语带讽刺,说:“郑小姐还真是敏感。我父亲把你安排到我的身边,不知道给了你什麽承诺,是上千万的人民币,还是崔家少夫人的身份?你这样的人,怎麽可能舍得把自己的腿摔断……”
郑彦宁的眼神冷下去,热血冲上头顶,她失去了理智,抓起桌子上的保温杯,狠狠的敲开腿上的石膏。
崔景豫大吃一惊,本能的伸手阻止,却已经晚了,石膏碎裂,露出一条白皙的长腿,上面蜿蜒着一条鲜红的疤痕,这是做完手术的痕迹,还没有长好。
郑彦宁一句话都懒得说,她支起身子,把自己的腿从吊带上放下来,痛得一脸通红,依然一声不吭。
崔景豫看着她的动作呆住了。
这样刚烈的女子,他从没见过,不像是追逐金钱和地位的庸俗脂粉。
不过,世事无绝对,父亲找来的女人,不可能是等闲之辈,这些,也许不过是她的手段。
这个女人,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不能再让她扰乱他的心,他要为了Stella全力以赴。
郑彦宁只当崔景豫不存在,她抓过轮椅,艰难的把自己的身体挪过去,小心翼翼的搬着自己的伤腿,只是左臂也不能用力。
郑彦宁脸色红了又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她不是不怕疼,她只是想用这□□上的疼痛,来缓解心疼。
她又被抛弃了,这个世界没有规律,不讲逻辑。
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这点疼痛算什麽,不过是临死前的体验之一。
崔景豫看着郑彦宁惨白的脸色,终于按捺不住,冲过来,压住她的手,不让她搬动伤腿。
“崔总,我手臂也骨折了,有点疼,动作慢点,请您不要计较,麻烦把您的手拿开好不好?我会尽快消失,”郑彦宁觉得自己随时会疼晕过去,她现在只求崔景豫不要再碰到她的伤处。
“你要干什麽?”崔景豫有点慌乱,他按着郑彦宁不让她动。
郑彦宁实在痛得狠了,暴怒起来,嘶吼道:“你不就是要看我受伤是不是假的!你不就是怕我赖上你不放!现在伤给你看了,我也打算立刻滚出这家医院,你还要干什麽!工伤补偿总要给吧,打算直接把我扔到大街上去?”
崔景豫张口结舌,这女人真彪悍!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医生护士冲了进来,看到郑彦宁的样子,医生喊了声“造孽”,和护士一起冲上来把人按住,查看郑彦宁的情况。
“张医生,给我办出院手续,”郑彦宁突然泪流满面,她爆了一句粗口,说:“真TMD疼!”
形象,她从前不需要,此刻更加不需要。
喜欢你,荆钗布裙不掩天姿国色。
厌烦你,绝世美人不过昨日黄花。
“郑小姐,你再这麽折腾下去,我可不能保证骨头三个月内能长好。”
“只要能站起来,用拐杖也行,我要尽快回永湖,”郑彦宁神情郑重,此间事了,再无牵挂。
“郑彦宁,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崔景豫直勾勾的盯着郑彦宁痛得煞白的脸,胸口一抽一抽的疼痛起来。
他为什麽会心疼,他应该狠狠心,用钱把她砸回永湖去。
房间里所有人停顿了下来,一起看着崔景豫。
“张医生,你一定要把她治好,”崔景豫满脸愧疚,说:“她真的救了我的命。”
他说完,帮助医生和护士把郑彦宁重新固定在病床上。
郑彦宁已经冷静下来,她用平静到漠然的语气说:“崔总,您是元晟集团的核心成员,我和徐幸一样,以保护您为职责。如果您出了什麽事,我和徐幸一样,都会自责,请您不要误会我。”
崔景豫知道她是在解释此前那句引发他愤怒的话,但是这个解释他听着,怎麽这麽难过。
郑彦宁不急不慢的继续说:“您可能不记得了,我走了一点关系才得到现在的职位,确实不能胜任,我会尽快辞职,只希望崔总您大方一点,多给我一点工伤补偿。谢谢。”
清脆的声音如珠玉一般,清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