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父子在书房坐下,季远看着心烦意乱的季天杰,沉声问:“天杰,还忘不了她?”
“没有的事,”季天杰急忙否认,说:“我感觉小叶在有意疏远我,是不是认为我对郑彦宁太无情。”
季远皱了皱眉,说:“我知道了,会去了解一下。小郑是不是有个弟弟,我听说她父亲对她弟弟寄予厚望,想让他参加明年的空军招飞。”
季天杰点点头,说:“她弟弟郑彦宇非常优秀。”
“那他父亲可就为难罗,郑彦宁这事会干扰到她弟弟的前途。除非她能很快逆风翻盘,或者出现什麽意外导致撤案。”
季天杰怔怔的看着季远,听见他说:“总会有好心人,提醒郑海潮做出取舍。”
季远看着一脸震惊的季天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郑彦宁是不是离开了永湖,去向不明?你是在担心她的安危?”
季天杰回过神来,连忙说:“我担心她在暗中策划什麽。”
季远笑了笑,说:“她要是有这个心计,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步境地。这个傻姑娘,一定是躲在什麽地方,享受人生最後的时光。不能把她逼急了。”
“我还是有点担心案子的证据不够扎实。”
“证据问题不用担心,案子把诉讼时间用满就可以。这个案子不一定会走到最後的环节。你放心,她翻不出什麽花样来。”
季天杰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的憋闷,忍不住问道:“父亲,一定要走到这一步?”
季远冷冷的说:“他们父女都有其他的选择,没人逼他们。”
季天杰不再说话,在心里喃喃自语:“对于重视亲情的人来说,他们别无选择。”
郑彦宁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回奔波,没一刻停歇,虽然超市只是方寸之地,但是来回的次数多了,身体也会累。
渐渐地,她的脚板正中开始疼痛,小腿也几乎擡不起来。
今天比昨天更热,她喝了几大杯凉开水,居然从到店里以後都没上过卫生间,汗水已经把T恤湿透了几回。
不过,那卫生间在度假酒店的僻静处,去一次要很久,也实在麻烦。
生意依然很好,不少男游客都找她买鞋,支使她找码,然後把脚伸过来,要她给试鞋。
郑彦宁对这些人的想法心知肚明,但是也犯不着生气,做个小生意而已。
她把拖鞋放在对方的脚边,客客气气的说:“拖鞋嘛,讲究宽松,自己能穿上的才最合适。”
男人们看着郑彦宁的脸,一点不高兴也没有。
好在这些男人从不砍价,郑彦宁说30就30,40就40,试好了就立刻掏钱,有的还缠着郑彦宁买泳裤,买手机防水袋,把能买的都买了,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有些女游客也喜欢到郑彦宁这里买东西,把她支使得团团转,然後再恶狠狠的砍价,得意洋洋的想要看郑彦宁忍气吞声的样子。
幸好有范哥在,看见郑彦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就立刻把她叫到烟柜去卖烟,自己出面应付这些难缠的女人。
时间长了,对面超市的老板两口子不乐意了。
一开始,这边的游客一多,老板娘就冲到道路中间叫骂,郑彦宁听不懂她说的本地方言,就当她在练声。
後来,精瘦的莫西干头老板直接冲到面前指指点点,郑彦宁也置若罔闻,反正你说的方言我听不懂。
直到有一天,一个旅行团的游客在对面超市和脾气暴躁的老板娘大吵一架,一群人跑到郑彦宁这边买了不少东西,直接把这两口子气坏了。
老板娘再一次冲到道路中间谩骂,引起游客愤怒,与她对骂起来,老板也冲过来加入对骂。
老板娘看见郑彦宁站在一边看热闹,破口大骂冲过来,长长的指甲就往她脸上刨。
郑彦宁闪身躲过,老板娘摔倒在地,爬起来就向郑彦宁撞来。
范哥急忙冲过来,挡在郑彦宁身前。
郑彦宁把范哥拉开,老板娘干脆往双欣超市的冷柜撞去。
郑彦宁只得伸手把老板娘拉开,老板娘顺势缠住郑彦宁的胳膊不放,大喊大叫。
这回郑彦宁听明白了,她在骂郑彦宁是个贱人,抢了她家的生意。
郑彦宁拖着她的身体,挪到监控摄像头底下,老板娘往地上一躺,依然抓住郑彦宁的胳膊不放。
“大姐,你和游客吵架,拉着我干什麽?”郑彦宁举高双手,面向摄像头发问。
老板娘骂骂咧咧,喷出了一大堆郑彦宁听不明白的污言秽语。
范哥要上来拖开她,郑彦宁连连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女人之间,怎麽纠缠都行,男人插手可就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