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师姐果然不日赶到,兴冲冲的将马丢在一旁,在梁宣玉身旁的凳子上坐下。
“可以啊,小十一,竟然瞒的那麽紧。”
梁宣玉微擡眉。
十师姐拍了拍梁宣玉的肩。
“我自打知道你的身份,便传信向大师姐打听了钰国的事,大师姐说齐帝有意将膝下最宠爱的容熹帝卿赐婚给你,你还在乾国办了件大事,想必离升官也不远了,这双喜临门,你竟然半点不露声色。”
驿站里,人声喧闹。
梁宣玉坐在露台,缓缓放下茶。
“没有升官,也没有赐婚。”
“这绝无可能,小十一,你就装吧,不然寻我来做什麽?”
十师姐拣了颗花生扔进嘴里,嚼巴嚼巴,挤眉弄眼。
梁宣玉微微垂眸,看着杯中茶叶起起伏伏。
“不过你可比不上七师姐,你知道七师姐是什麽人吗?七师姐的来头说出来,八成你也得惊一跳。”
十师姐笑着嘟囔,又抛了颗花生丢进嘴里。
梁宣玉握着杯子的指微动了下。
十师姐将长剑拍在桌上,激动的压低声。
“懿德太女褚惊凰!”
“除了师傅,大夥都吓着了!”
“小十一,乾国要变天了。”
十师姐每句话都带着颤音,短短几息,神情夹杂的欢喜别提有多快活。
梁宣玉握紧了杯子,“那阮家呢?”
“阮家?等七师姐打入盛京,拉皇帝下马,阮家自然没有好果子吃,咱们骊山剑派多年来的仇怨可算要了结了,到时候师傅指不定还要开宴呢。”
十师姐乐道,抓着一把花生又塞进嘴里。
“咱们骊山剑派卧虎藏龙,小十一,你就没打算回骊山一趟?告诉大家你这身份这事?”
“十师姐,我寻你,并非只是为了告知你我身份的事。”
梁宣玉低低道,擡起眸。
“我希望十师姐代我走一趟乾国。”
“乾国?那不是七师姐的地盘麽?小十一,你有什麽不好出面的?”
十师姐倒了杯茶,喂进嘴里,有些奇怪道。
“因为一个人。”
梁宣玉眼底若有若无的浮着一些思绪,松开了茶杯,下意识的去摩挲腰间悬挂的玉佩,一枚晶莹的燕佩,被女君牢牢握在手里。
十师姐目光瞧不见,却从中读出了一点红尘的味道,微微楞了下,想了想,一个人影浮现在脑海。
“小十一,一直与你形影不离的那位小郎君呢?你说的人,是不是就是他?”
十师姐觉得这里头有些她不知道的事,自打惊讶得知七师姐与小十一两人身份,十师姐对什麽风吹草动都带了一丝嗅到什麽的苗头,眼底一抹坏笑一闪而逝,微微倾身。
“怎麽?是他家与你家有血海深仇?还是因为你钰国县主的身份,让你必须在钰国和他之间做出抉择?”
十师姐不着调久了,难得敏锐如斯。
梁宣玉眉一顿。
十师姐便瞬间明了,拍着桌子大笑,引来周遭的注目,才又将声音低了下去。
“小十一,我道还以为什麽事,原来就是你身份的事,哎,这有什麽?等七师姐攻下盛京,做了皇帝,下道旨,让你家小郎君来钰国和亲不就成了?”
梁宣玉微微摇头,眺望乾国的方向。
“和亲,于小郎君,乃是死局,待在乾国,至少他还能安然无恙。”
“他莫非……”
十师姐这会儿明白过来,为什麽小十一想让自己去一趟乾国,若是如此,倒也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