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月眸底一抹冷意,手一摆,示意放行。
刹那的功夫,乌压压的人头倾数往里冲,有踩着人头飞过去的,有拽着超过自己的人的裤脚,石更生生扯下来,当场阴人一刀的,从塔前到塔门的距离,顷刻间便有人血铺洒开来。
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有阻挡入塔者们的脚步。
直到大半数人冲入塔内,木塔都似乎摇晃了下。
梁宣玉看着此景,挑了下眉,向身侧的人打趣,“其实最後入塔,也非坏事。”
“哦?”
闫月站在塔门前的台阶上,负手望着骑在马上的女君风轻云淡的笑,扳指紧紧扣在手里。
“你可知甲等,乙等的任务有多抢手?等她们都进去,你,便只能拿最次等的任务,如此,你还不在意麽?”
闫月眯着眼笑,扳指转在拇指间,已是动了杀机。
“最次等?我以为闫副堂主都已经不打算让我进去了。”
梁宣玉握着长剑,指顶出了一截寒光。
“你都看出来了,还问本副堂主做什麽?”
闫月嗤笑一声,挥了下手。
黑影犹似从天而降,犹如张着翅膀的大鸟,身着黑甲,拿着银枪,环绕在了梁宣玉与沈簪星周围。
梁宣玉看眼身侧人,“你先出去。”
沈簪星眉头隐动,片刻後,催马出了包围圈。
梁宣玉看了眼周边,长剑出鞘,寒光摄人。
“清风堂从前也有这般规矩?”
“并无。”
闫月眼中含着抹嗜血,“是我要杀你,动手!”
手拿银枪的黑影一瞬腾跃而起,齐齐攻向中心的女君。
梁宣玉身法极快,仅是剑花一挽,便杀了四人,脚踩一个黑影的脑袋,将人跺下地面,长剑抵着那人脖颈,迅速一划,微笑後退,落在马背上,长身玉立,执着长剑,冲着棕袍女子挑眉。
“为了你那个郎君?”
梁宣玉戏谑一笑,将在假山上听来的话,含糊着对着棕袍女子说道。
本是有意取笑,未想却真真切切的踩中了闫月心头最不能忍之处。
“郎君也是你配提的!”
闫月恨不能亲手取了情敌的性命,可是即便当下行事过激,她也始终忌惮梁宣玉的武功,绝不亲自动手。
“我不配提,你便配麽?”
梁宣玉弯眸,旋身踢落两个黑影,径自向前,直奔棕袍女子而去。
闫月下意识後退,等到退了两步,才惊觉自己竟然被情敌的气势给震慑,还被她隔着如此远的距离给耍弄了!
“梁宣玉!你休得猖狂!今日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来人,射箭弩!我要她死!!”
闫月拂袖,此时面色狰狞,喝令道。
很快又有一批黑影落下,拿着箭弩,冲着场中的女君对准,没有丝毫停顿,箭矢齐发。
木塔前,黑雨闪着寒光。
梁宣玉骑来的白马嘶鸣一声,扬起蹄子。
梁宣玉跨在马上,驭着马,竟是不往外退,而是直冲着棕袍女子而去。
白马似非普通马匹,在女君的驾驭下,马踏飞燕,犹像飞起来一般,与黑雨擦身而过。
可黑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所有包围女君执银枪的黑影早已闪避,将广场空出来。
梁宣玉畅通无阻,眉眼间神采飞扬,眼神凝着闫月,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闫月看清的刹那,立刻反应过来,擡手,“停!”
弩箭手顿时站起,将手中弩箭垂在身侧,脸上遮着黑布,令出即行,没有半点凝滞。
梁宣玉驾着马,几步上了木塔台阶,居高临下的看着闫月,慢条斯理的将长剑上的血用帕子拭去,收入剑鞘。
“闫副堂主,敢问我可以入塔了吗?”
梁宣玉含着笑,低眉看着神色铁青的闫月。
不过十步的距离,于高手而言,取人性命不过谈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