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玉目光从壁画上收回,看向沈簪星,眼中盛满的笑意未散。
“无事。”
沈簪星看着女君眸间的笑,将想要问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微微摇头,道,“既然规矩改了,锦盒抽取自然不是此处,梁宣玉,我们得走了。”
“是要蒙上眼?”
梁宣玉笑了声,将蒙眼的黑布拿出来,握着剑,就要往脸上系。
沈簪星看着,鬼使神差的从女君手里抽出黑布,“我知道习武之人绝不轻易放下兵器,你拿着剑不便,我来吧。”
说着,沈簪星将绢帛收入袖间,两手捏着黑布两端,目光不闪不避,举起手。
梁宣玉微顿了下,见他如此,微微俯身。
沈簪星放下踮起的脚,将黑布蒙住女君的眼,此时此刻,目光极为专注,像是从未仔细看过女君的容颜一般,一寸寸的扫过女君的脸,在眉间轻顿,在唇上微凝後,匆匆收回目光,垂下眼,打上了系在女君脑後黑布的结。
梁宣玉虽奇怪蒙个眼而已,怎麽费了那麽久的功夫,但依旧耐心的等着脑後的结打上,才直起身。
“多谢。”
黑布蒙眼的女君唇间带着笑,将长剑横着,递向沈簪星。
“我们走吧。”
沈簪星握在剑鞘上,轻轻点头,“嗯。”
只是出来的这一路走的有些慢。
梁宣玉猜测或许是因为甬道昏暗的缘故,哪怕有火折子,光亮却并不足以照清脚下,所以行的慢了许多,并不催促。
沈簪星微微握紧剑鞘,举着火折子,走在前头,每一步都迈的极小,就像是第一次走这样的路,小心翼翼的引着女君往外走。
昏暗的甬道转口处,忽而出现烛火的光亮。
沈簪星握着剑鞘的手微松,看着提着灯笼站在那儿的人,芙蓉面神情有片刻的凝滞。
“簪星?怎麽了?”
梁宣玉蒙着眼,感受到了些微烛火光亮,不由问道。
“无事。”
沈簪星应道。
梁宣玉感觉到剑鞘微微动了下,以为是这般行路,让人吃力,这细微的变化只是在换手,顿了片刻,道,“如果觉得累,用手也可以。”
梁宣玉蒙着眼,感受着烛火的光亮,将手递了过去。
握着剑鞘的沈簪星站在一旁,看着女君的手递向系着面纱的小郎君,眼底有一丝黯然极快划过。
“簪星?”
梁宣玉伸着手,有些疑惑,面前似乎有两道气息,莫非是那个给锦盒的人又回来了?
只是女君没有听到回答,手触到微凉的触感,下意识握住。
“你的手怎麽那麽凉?”
梁宣玉握住那只手,察觉到剑鞘被人松开,轻笑一声。
“是怕黑吗?”
阮言卿望着被烛火晕染侧颜的女君的脸,微微握紧女君握着自己的手。
梁宣玉眉微扬了下,鼻尖嗅到一阵清浅的药香,握着的手微顿了下,而後用力紧握。
“别怕。”
梁宣玉的心跳在昏暗的甬道间渐渐清晰,迈到了小郎君的身侧,“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