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弟子说话都显得客气极了。
唐青殊微蹙了下眉,看向篝火前,打坐的师璇,心头狐疑更深。
难不成这骊山剑派掌门竟有心防备自己?
唐青殊心头微嗤,不过是顶撞了一次,堂堂骊山剑派掌门,怎麽气量就这些?
唐青殊心头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方才的话,认真论起来,其实并未有什麽不妥,江湖小辈之言,身为一派掌门总不能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为何……
唐青殊心下心思一转再转,忽而想到了一个人。
师岚欢,师璇膝下唯一独子。
江湖早有传闻,师璇自从夫郎去後,已无再娶之意,倾其所能,溺爱这个独子,几乎到了连天上月都想摘下来哄孩子的地步。
而师岚欢满心满眼都是梁宣玉,师璇怎麽会不想法成全?
唐青殊眸底浪涛汹涌,若是如此,师璇指不定早就下了决心,要梁宣玉娶师岚欢。
师命难违,梁宣玉会拒绝师璇的安排吗?
不,应该是说,师璇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梁宣玉认下这桩婚事。
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独子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为了那个已逝的心上人。
唐青殊咬紧後牙,真狡猾,当初收梁宣玉为徒,不会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吧?
要是这样,师璇这个一派掌门,用心何止是不良,简直是险恶。
唐青殊眸色晦暗,不成不成,绝不能如了这个掌门的意。
想要师岚欢嫁给梁宣玉,做梦去吧。
师璇这个小人,气量又小,城府还深,凭什麽她决定什麽事,就一定得按她的意思来。
梁宣玉只是她的徒弟,又不是她的东西,师璇未免管的太宽。
唐青殊看着手里的烧鸡,都快将树枝捏断了。
棕袍女子隐在暗处,将这一行人的动向尽收眼底。
观了片刻後,从树顶飞向了远处。
“骊山剑派掌门弟子带走了郎君,去查查不在那儿的弟子都去了何处。”
一阵风拂过,树下始终只有棕袍女子一人。
棕袍女子却并不四处看,径直飞身离开。
抛绣楼,高楼上,话音未落。
梁宣玉微微蹙了下眉。
阮言卿凤眸轻凝女君左肩,将玉笛收入袖中。
“梁宣玉,脱衣裳。”
“就是伤口有些绷开了,没到要换绷带的地步。”
梁宣玉眉心一跳,小郎君的话太直白,虽然用意是好,可听着怎麽觉得未免不将男女大防当回事的感觉。
梁宣玉下意识阻止。
说实话,治伤什麽的,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但不知怎麽的,她竟有些怪怪的。
尤其是要对着小郎君解衣,虽然……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梁宣玉後退两步,扶了额,但是还是……
“梁宣玉,你不信我?”
阮言卿眸光划过女君微红的耳垂,走近一步。
“还是你从前洒脱不羁的那份从容,只在我身上,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