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後来,看着那些傀儡的力量,我就像一下子明白了,从前逼迫梁祁安,用的都是小打小闹的招数,根本威胁不了她,想要让她回头看我,站在我身边,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整个钰国成为她与我在一起的理由。”
戏子擡起脸,妆容被泪水糊成一团,看起来滑稽又阴森,戏子的笑却越来越灿烂。
“梁祁安,到那时,阿染就能穿着嫁衣,坐上你的花轿,嫁给你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倒在地上口专息的人影疯狂的摇着头,流下泪来。
眼中有懊悔,有难堪,还有自责。
头‘砰砰砰’的撞击地面,馀光中瞧见那几个养虫的木箱,疯了一样的扑腾过去,想要撞翻它。
一道黑影落下,一脚踹翻了她。
“主子让我告诉你,那些东西不会飞,对上江湖人的轻功,根本毫无用武之地,只有让虫子进入会武之人的身体,才能让这傀儡的威力更大,你这里孕化的赤虫有多少,要多少,全部交出来,主子另有安排,至于奉安县县衙的泠王,不惜一切代价拖住她,绝不能让她在这时候回盛京。”
“在我的地盘,打我的狗,大人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
戏子看眼疼的蜷缩身体的人影,眼底划过一丝寒意,看向侍卫,笑意里带着凉色。
“她的手脚都是你断的,还差这一脚吗?”
黑衣人嗤了一声。
戏子擡起手,手上铃铛微晃,“可这一脚,我有说你可以踢吗?”
黑衣人目光一凛,望着那金色的,坠满白皙手腕的铃铛,下意识後退一步。
“你做什麽?”
“向我的狗,赔罪”,戏子扭着腰臀,走到蜷缩着的人影旁,脚踩上她的脑袋,擡起眼,看向侍卫,笑眼弯弯,一字一顿。
“要跪下。”
黑衣人揖礼的动作顿住,脸颊的肉抖起来。
“怎麽,你这是不打算向你的主子交差了麽?”
戏子碾着地上人的脑袋,冲着侍卫笑。
黑衣人脸色铁青,黑了又黑,膝盖一弯,跪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张口,“对不住。”
“好极,东西,大人带走吧。”
戏子满意的收回脚,走回了躺椅旁,坐下。
“还有泠王,我可以帮忙拖住,只是有一个人,你们不许伤她。”
“谁?”
黑衣人眼中一丝暗色,从地上站起。
“梁宣玉。”
戏子抚摸着画像,神色沉迷,眼中的深情与偏执几乎溢出来。
“谁都不可以动她。”
黑衣人望了眼画像,看着戏子脸上糊成一团的妆容,几分嫌恶隐在眼底,“你倒是痴情,我命人留意就是了。”
奉安县县衙,厢房暖阁。
女君穿上外衫,还未系上腰带,门突然被敲响。
“小郎君?”
打开屋门,一张带着些许折痕的纸夹在门缝间,轻飘飘的落下,梁宣玉下意识接起,擡眸没有看到小郎君的身影,不禁唤了声。
人不在?
那方才敲门的是何人?
梁宣玉将纸翻过来,看向上头的字。
她的名字挨着小郎君,并列在一起,明明是两种字迹,却偏偏十分的相称,连那道不慎划过的浓重墨迹都像是有意溢出的一笔,平添了几分肆意别致。
梁宣玉眸底先是诧异,再是微微失神,最後才抿唇,浮起了笑。
“小郎君,竟然好奇的去捡回来看了,还写上了我的名字。”
梁宣玉情不自禁的抚上那字迹。
“好生有趣,如此回敬,倒不觉得尴尬了,小郎君,真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