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玉眸间盛笑,“那小郎君不夸夸在下?”
“这是医书典籍里的药方。”
凤眸擡起,清晰的映着女君的笑颜。
梁宣玉手肘撑着桌案,微微倾身,“小郎君,终于肯瞧我一眼了?”
阮言卿凤眸里女君的身影放大了些,执笔的手微微紧握,笔尖的墨汁落下,染污了写了一半的洁白宣纸。
梁宣玉轻笑了声,将宣纸抽了过来,举在眼前,弯着眸,“小郎君,这张左右也无用了,不如留给我,如何?”
系着面纱的小郎君乱了的心在这一瞬恢复了平静,“梁宣玉,你故意的。”
“嗯?”
女君放下手,眸光带着些许疑惑。
“你……”
阮言卿望着女君的眼,几分羞恼,几分情怯,一瞬收回目光,“药方,你写,之後我自会过目,你闭嘴。”
梁宣玉支起下巴,笑着,凝着小郎君轻垂眉眼的模样,“好的,小郎君,一切都听小郎君的。”
阮言卿心口微微跳着,眸底的情动尚未褪去,腮面薄红,贝齿轻咬,提笔落在宣纸上,写了好几个药名,才将女君的脸从眼前抹去。
凉亭里,两人相对而坐,笔划过宣纸的浅浅声响,透着墨香馀韵。
女君偶尔擡起眸,看眼执笔不停的小郎君,转转有些沉的腕子,这软筋散的量,小郎君拿捏的也太好了些。
女君扬扬眉,不过看着小郎君写字的模样,不知为什麽,就是觉得赏心悦目。
那手生的漂亮,字也写的好看。
梁宣玉一时看的有些入神,怎麽会有种就算天长地久的看下去,也不会生厌的感觉?
她的衷情蛊,真的是舟家主下给她和舟小郎君的吗?
她怎麽觉得倒像是下错了,其实中蛊的是她和小郎君才对。
梁宣玉眸光一动,等等,她都在想些什麽?
梁宣玉坐直身,小郎君清清白白,对梦境的事,毫无所知。
自己没将梦境的事,忘干净也就罢了,怎麽还能胡思乱想这些。
梁宣玉执着的笔无意识的顿住,极重的划过宣纸,留下浓重的墨迹。
将小郎君三个字抹去了大半。
梁宣玉发觉後,将笔搁下,将脏污的宣纸团成团,丢出去老远。
就像是将纷繁杂乱的念头跟着纸团都抛开了一样,微微松了口气。
总算好些了。
梁宣玉眉目含笑,收回目光,转头却撞进小郎君的眼里。
“小郎君,这麽看着我,做什麽?”
梁宣玉心头一跳,又恢复平静,笑声里透着些许心虚。
阮言卿望了眼纸团丢出去的方向,凤眸间划过些什麽,对视着女君的眼。
“梁宣玉,你在隐瞒什麽?”
这没来由的一问,配上小郎君眼里的探究。
梁宣玉下意识偏开了眸光,又很快移回,“纸弄脏了,上头什麽也没写,小郎君,为何这麽问?”
阮言卿在意着那个纸团,“什麽也没写?”
“小郎君,要瞧瞧吗?”
梁宣玉微笑,实则手心都起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