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容不得女君多想,外头极轻的脚步声接近了厢房屋门,来人功夫不弱。
梁宣玉下意识想要将身前人拉到身侧,奈何手脚绵软,倾身的刹那,扑在了小郎君身上。
浅浅药香萦绕鼻尖,梁宣玉心跳骤快,有些僵石更的扶住小郎君的肩。
“这,这只是意外。”
梁宣玉忙开口解释。
两人靠的极近,女君的呼吸近在咫尺。
阮言卿耳尖微微灼烫起来,衣袖下指紧蜷,“梁宣玉,你回榻上去。”
“不行,我怎麽能”,梁宣玉微微口专息着,擡起头。
“呵,还真是让人意外。”
戴着半月黑铁面具的护卫走进了厢房,看着相依相偎的两人,扯出抹冷笑。
“我道为何疫症之事,郎君如此懈怠,原来暗中捣了那麽多鬼,人却在这儿不知羞耻的与女子相好,殿下派出的那些刺客果然还是太手下留情了,留着你,分明就是个祸害,我今日便替殿下结果了你,也叫你知道愚弄戏耍殿下的下场。”
“哦?是吗?泠王的人口气这般大,是笃定自己赢得了在下?”
梁宣玉手搭在小郎君肩上,直起身,取下了腰间软剑,剑身光泽粼粼似流水,锋芒摄人。
女君执剑的模样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将身侧的小郎君半揽进怀里,嬉笑起来。
“在下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上赶着挨打的挑衅,今日便且让你瞧瞧我骊山剑派掌门弟子是不是泥捏的,容得你这般放肆。”
“骊山剑派?”
侍卫拔刀出鞘一半,语气迟疑,“你是骊山剑派掌门弟子?”
梁宣玉微微挑眉,几分戏谑,“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洋洋洒洒的说了那麽多,是有多了解我家小郎君呢,原来连他的倚仗是谁,你都不知道?”
梁宣玉微弯眸,下巴搁在小郎君额上轻轻蹭着。
“你可知道骊山剑派从不仗势欺人,但若是有人非要不长眼的往刀口上撞,骊山剑派上下皆不会善罢甘休,如此,阁下还要以为我家小郎君无人照应,是容得你随意轻慢之人麽?”
侍卫脸色难看一瞬,半月黑铁面具浮着凉色,眼神忌惮的落在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的小郎君身上。
“你果真是耍的一手好手段。”
侍卫收刀回鞘,将放在衣襟里的信笺抽出,掷在地上,就像是看着什麽用心险恶之人一样,满脸都是被耍弄消遣後的怒意。
梁宣玉眸光往地上扫了眼,微微笑起来。
“不敢当,我家小郎君就是比旁人聪慧了一些,怪只怪有些人太愚蠢,上赶着给别人当刀使,又能赖我家小郎君什麽事。”
梁宣玉当着侍卫的面,侧身拥住了怀里的小郎君,将下巴靠在他的发顶,侧着眸,扬眉,眸光微利。
“阁下还不退去麽?难道还要看我与我家小郎君如何温存不成?”
侍卫面色僵石更冰冷,手紧捏着刀把,咔咔作响,一瞬收回目光,大步走出了厢房。
“大人,如何了?”
外头手下壮着胆子问道,却被一脚踹上心口,滚出去老远。
侍卫收回脚,胸口起伏,回头看了眼屋门,脸色阴厉。
“咱们走!”
一堆人像被风吹赶的乱沙,来了又去,散散乱乱,稀稀拉拉,脚步声凌乱的消失在了院外。
梁宣玉微松口气,勉强站直身,後退半步。
“小郎君,难不成我们被泠王的人给看押了?那师姐她们呢?”
阮言卿凤眸轻垂,耳尖染粉,面纱下嫣红未褪,显而易见的羞怯模样。
“她们不在这儿。”
梁宣玉望着小郎君的眉眼,轻咳一声,眸光偏开。
“这,这样啊。”
女君耳根有些发热,“那个,我方才……”
话未说完,女君直接倒了下去。
梁宣玉手撑着地面,惊觉了自己的姿势後,一下擡眸。
小郎君眉目清冷,眸中一丝微楞。
“梁宣玉,你跪我?”
梁宣玉一瞬扶额,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几分羞耻。
“小郎君,你能,能扶我起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