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玉侧眸,看向身侧的小郎君,语带笑。
“太像了。”
阮言卿只回了三个字,隔着幂篱,与女君对视在一起。
梁宣玉含笑,颔首,“确实如此,前後两家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很难不怀疑幕後之人一开始就是冲着她们去的。”
梁宣玉摩挲了下桌上的灰,眸底笑意微深。
“住在山里,身体强壮,出入不定,无人在意她们的去留,隔一段时间会去山里打猎,皆是当铺医馆的常客,底细再容易查不过,这几点实在合适成为药人,拿来试药。”
“梁宣玉,还要去下几家吗?”
阮言卿凤眸微动,问道。
梁宣玉摇了摇头,“不必,幕後之人,既然已做好谋划,如何能留下那麽多破绽在猎户的屋子里。”
梁宣玉侧头,眸含笑,“小郎君,我们回去吧。”
屋门关上,两人走出了茅草屋,上了马。
梁宣玉揽着人,笑了声,“这一夜,还算有些收获,多亏了小郎君心细如发,才没有错过这样重要的线索,我很庆幸带小郎君来了这。”
阮言卿凤眸轻垂,扶着马鞍,指微微动了下。
马儿撒蹄子跑在林间,幂篱皂纱轻扬,与女君青衣衣摆轻舞在风中,若即若离,惹眼又好看。
林间静谧,月光皎洁。
两人共乘一骑,带起落叶纷飞。
林间,凑在篝火前,吃着烧鸡的十师姐耳朵微动,下意识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看了眼。
密密深林,树影交错,不见一人。
十师姐嚼着山鸡肉,疑惑的蹙了下眉,以为听错了。
师岚欢却站了起来,山鸡丢在架子上,飞身上了树梢。
十师姐眨眨眼,忙跟着将山鸡一扔,跟着落在小师弟身侧,朝着他望的方向,举目眺望。
“小师弟,你在瞧什麽?那里有什麽吗?”
师岚欢不答,娇俏明丽的脸有一丝失落,垂下眸子,月光下,眼角隐约有些晶莹闪烁。
十师姐大惊,手忙脚乱,想上手擦,才擡手,想起这手还抹了一手油,有些窘的收回来,急着去掏袖间的帕子,又想起帕子早拿来擦嘴了。
一时之间,十师姐想到了袖子,擡起袖子,就要帮着小师弟抹泪。
‘啪’的一声,被嫌弃的拍开。
“脏死了。”
师岚欢自己抹了眼角,瞪着双猫儿一样骄横的眼,飞身落下了树。
十师姐看着上头的灰,讪讪的笑了声,跟着飞下了树。
“小师弟,莫怪,出来匆忙,忘记多带几件换洗衣裳了,等天亮,找着城镇,师姐就买上几身,也给小师弟置办上几件,所以,小师弟你就别哭了吧,师姐可不像小十一那麽会哄人啊,你要是哭,师姐只能捂耳朵了。”
十师姐怵了小师弟闹起来惊天动地,让人不得安生的场面,小心翼翼的赔礼又赔笑。
师岚欢撇开脸,哼声,“我只是想十一师姐了,方才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好像十一师姐就在附近一样,所以着急去看,没想到看到的除了树,还是树,气到了,才不是什麽哭了!”
师岚欢回眸,眼角一抹残红,凶巴巴的威胁,“十师姐,你不许胡说八道。”
十师姐望着小师弟露馅的眼,当即捂嘴,连连点头。
小祖宗说没哭,就没哭吧,不然指不定真哭给她看呢。
完了回去,八成还得向师姐们告状,说她欺负他,到时候十张嘴都说不清啊。
十师姐回想了下七师姐十八般规训人的手段,打了个冷战,哭丧了下脸。
罢了,顺着吧,谁让她嘴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