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容颜极盛,哪怕岁月的痕迹也无法抹去的颜色,只一眼,便能晃人心神。
何况美人精心妆成,胭脂让那颜色更加夺目。
阮熹鳯微微转身,低眸看着跪在地上,幂篱严严实实遮挡容貌的小郎君,眼睛里划过一丝幽光。
“将幂篱去了,本君瞧瞧。”
阮言卿低眸,纤长精致的皓腕擡起,徐徐撤去幂篱。
那张脸完完全全的露出来。
阮熹鳯的脸色微微变了下,没有哪个美人能接受容颜的老去。
可眼前这张年轻貌美的脸庞,是如此的耀目,是他极盛时期最美的那段岁月。
看着这样一张脸,阮熹鳯刹那的嫉妒几乎溢在脸上,那滋味,那感受,十分难言的憎恶。
每每看到这个自己所生的孩子,一日日的生的与他俏似。
每见一回,便让他感到一种威胁。
美人迟暮,花落凋零。
岁月正在一点点的夺去他的颜色。
而他的孩子却顶着与他一样的容颜,颜色越来越盛。
每一次看到。
于他,都是一场凌迟。
阮熹鳯眸底一瞬幽凉,目光一寸寸的,几近贪婪的划过阮言卿的脸庞,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去,止不住的想,要是这张脸就是他,那该多好。
“言卿,生的更好了。”
阮熹鳯莫名的笑了声,语调却转瞬布满冷意。
“你的脸,没让人瞧见过吧?”
“从未。”
阮言卿凤眸低垂,玉碎般沁凉音色毫无波澜。
“言卿,还是小时候那般乖巧。”
阮熹鳯收回手,微微笑起来,极美极媚,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雍容。
“盛京这些日子闹的很,言卿也知道你阿姊身在那个位子,不争不抢,便只有死,本君一直担心她心慈手软,哪日就着了别人的道,可是没想到,会有一日,你的存在竟然有这样的作用。”
阮熹鳯手执纨扇,擡起了阮言卿的脸,眉轻扬。
“言卿,怨本君吗?”
“从未。”
阮言卿低着眸,依旧是同样的两字。
“哦?”
阮熹鳯纨扇落下,笑意却褪了下去。
“言卿,从不对本君说假话,本君很欣慰,只是言卿,你阿姊与本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怨你阿姊,与怨本君有何异?”
阮言卿衣袖下指紧紧蜷起。
阮熹鳯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冷着脸下令将人关进黑深的地牢整整三日,他掏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拉过阮言卿的手,石更是让他接过。
阮言卿凤眸映着匕首雪亮的光,微微睁大。
阮熹鳯笑起来,握着阮言卿的手,一下捅向自己,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间隙。
血花溅落,匕首捅进身体的声音是如此的让人心惊。
阮言卿的凤眸映着血色,羽睫颤动,清清冷冷的面容苍白无比,像是哑了声,惊愣的看着那匕首,忘记了反应。
阮熹鳯却笑意更盛,凑在他耳畔,低声。
“本君不论是不是言卿做的,但本君必须得教言卿一个道理。”
阮熹鳯的每一句话温和又带着残忍,他的警告是如此的疯狂,他甚至像是察觉不到疼一样,继续用力握着阮言卿的手往自己的伤口更深处捅去。
看到阮言卿越发苍白的面色,他也终于满意了。
阮熹鳯眼中皆是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