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师姐撞撞梁宣玉肩,挤眉弄眼。
梁宣玉坐直,正襟危坐,义正词严。
“此事事关男儿家清誉,我怎能随意出口言及人家小郎君,若有万一,岂不有辱人家名声?”
“这是不肯说了?”
十师姐叹气,看向七师姐。
“七师姐,你瞧小十一嘴巴严的很,这等事都不透露半分,是将咱们当外人呢。”
十师姐拱着火,笑起来。
七师姐板着脸,侧了她一眼,看向梁宣玉,却不见怒色。
“你既有了心上人,想来舟家的上门妻主,你该是从未考虑过,那麽便趁早向舟家主推辞了,最好今夜赴宴你就表明无意结亲一事,莫要拖延。”
梁宣玉微微挑眉,眸间含笑,“七师姐,此事我是受人所托,且与舟小郎君约定在先,自然得信守承诺,不过七师姐放心,等事情一了,我便离开凉州,不会在舟家长住的。”
“你……”
七师姐拧了眉。
九师姐按住她肩,看着梁宣玉,忽而询问,“你谷欠求娶的那位小郎君,可是石洞里我们见到的其中一位?”
梁宣玉微微顿住,又笑起来。
“九师姐何出此言?”
“你对那位戴幂篱的小郎君很不一般,他离开时,坐的那辆马车,十分奢华,跟随的侍儿,侍卫也不似一般人家能随随便便豢养出来的,且那位小郎君虽有幂篱遮挡,但衣着也好,气度也罢,骨子里的高贵却是遮掩不了的,你又时时注意他,你让我如何想?”
九师姐细数着自己所见,目光紧盯梁宣玉。
梁宣玉眉眼含笑,“师姐们,这是非得问出个所以然了,那好。”
梁宣玉大方颔首,“没错,我心悦那位小郎君,所以求娶一事,慎之重之,必得凭自己给他一份丰厚聘礼,以百日为限,若是最後无果,便从此离开乾国,再不踏足。”
“就这样?”
十师姐神情惊讶。
“就这样。”
梁宣玉点头,笑意依旧,“弱水三千,这瓢不行,再换一瓢,哪能囿于情爱,只为一人守身,那不是太傻了麽?”
七师姐眉头一松。
九师姐不置可否。
十师姐抚掌直笑,“小十一,真有你的,我看啊,没有哪个小郎君能栓得住你,师姐妹们几个,将来指不定就数你夫侍最多,哈哈哈哈。”
唯独八师姐隐有烦忧,沉默的盖上茶盖。
是夜,客栈灯笼挂起,天上下起小雨。
梁宣玉撑着伞,在管家的恭候下,上了舟家马车。
“梁女君,今夜,你我相谈之事,我希望再无外人知晓。”
绮澜轩,舟容瑛靠着软枕,脸色灰败,虽虚弱,目光间的强石更却不容置疑。
“舟家主,想说什麽?”
梁宣玉看了眼在美人榻上沉睡的舟灵虞,徐徐笑起来。
舟容瑛摆手,老管家呈上了一个紫。黑,刻着古怪花纹的盒子。
梁宣玉挑了下眉。
老管家不作一声的打开。
只见盒中,一条细针般细长的红色小虫在红花上蠕动着身体。
若非烛光够亮,极为容易忽略。
梁宣玉擡起眸,眉眼明澈,没有一丝意外,“这就是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