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玉目光若有所思,看向身侧像是赏花的小郎君,“这花效用好似不止迷情,还会让人産生幻象,小郎君通医术,莫非是中意这花,想要移栽一些?”
女君纯然没将闲情雅致安在小郎君身上,也将话堵的死死的。
阮言卿凤眸似被红花映上了些许嫣红,透过幂篱皂纱,望着女君眸中的些许迟疑,衣袖下指微微蜷起。
“我猜错了?”
梁宣玉剑柄碰碰下巴,微微挑眉。
幂篱及膝的小郎君没说话。
可是梁宣玉还是感觉到了小郎君似是在气闷的这一事实。
梁宣玉放下手,拿着剑,盯了眼眼前的花树。
“这花美则美矣,我并不喜欢。”
阮言卿凤眸轻垂,幂篱下,心口有种细细的被针扎上的感觉,绵绵密密的压的他有些口专不过气。
越过女君身侧时,玉碎般沁凉的音色幽幽响在梁宣玉耳畔。
似朦胧中凭空出现的一般。
“所有事都有代价的,梁宣玉。”
梁宣玉微微扬眉,正过身,看向小郎君的背影,眸间升起讶色。
代价?
舟府,绮澜轩。
舟容瑛靠着软枕,轻咳着,徐徐说道,“是我让小虞儿独自一人进入密道寻人,但那是舟家先祖立下的规矩,至于机关阵中,那片花林,所开之花,名为燃情,我信梁女君的为人,更何况她本就是魁首,就算发生些什麽,又有何妨?”
骊山剑派衆师姐妹坐在椅上,纷纷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
怎麽可以将膝下独子的清誉如此儿戏?
梁宣玉翘了腿,长剑搁在膝上,指敲着剑鞘,微微笑起来。
“舟家主,可是进入机关阵的不止舟小郎君,若是出个意外,岂非毁了旁人的名节?”
“怎麽回事?”
舟容瑛看向管家。
老管家忙回禀,“此次入阵内,除了郎君,还有唐门的唐小郎君,为家主施针的那位医者,以及仓阴派少掌门仓洛云,与骊山剑派诸位。”
舟容瑛虚弱的身体口专息的吃力,看向在座诸人。
“倒是我的不是,未料到诸位都会入了密道。”
“舟家主,小十一乃是我的师妹,她身陷险境,身为师姐,能带着一衆师妹,等在阵外一夜,才入阵,已是对舟家的足够尊重,还望舟家主见谅。”
七师姐板着脸,起身,揖礼,不卑不亢的回道。
舟容瑛眸微眯了下,“既是骊山剑派弟子,就无须这些虚礼了,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是吗?”
七师姐捏着剑鞘的手微紧,正要开口。
梁宣玉站到了七师姐身侧,微笑拱手,“多谢擡爱,然此事到底事关舟小郎君终身大事,在下想与舟家主单独相谈。”
“小十一。”
七师姐侧首,眉拧起,眸间已有怒意。
梁宣玉笑看七师姐一眼,“七师姐,此事可大可小,我会深思熟虑,不叫七师姐你失望。”
“如此咳咳咳,甚好。”
舟容瑛当即应下,看向管家,示意送客。
梁宣玉出了绮澜轩,被师姐师妹们团团围住。
“十一师姐,你真要做舟家的上门妻主吗?”
“十一师姐,你要是做了上门妻主,那还能三夫四侍吗?”
“十一师姐……”
“小十一,此事并非儿戏,你想清楚再回话。”
梁宣玉背着手,剑柄轻敲肩背,眉眼含笑。
“我自有我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