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殊美艳的脸像是施了一层薄薄的脂粉,秾艳倾国,似海棠盛在枝头。
“我有一好友,因我之故,他的母亲受杨依夙迫害,毒入心脉,如今药石无医,连我也没有法子,因而他母亲执意要为他摆擂招赘妻,交托身後事,我好友素来与我性子相合,自然是不愿终身大事被这样草草安排,所以托我物色人选,来帮他应付他母亲,让他母亲能走的安心。”
唐青殊托着脸,美眸弯着,醉道,“而我……只想到了你。”
“摆擂招赘妻?”
梁宣玉坐直身,将手里酒壶一放,眸光微动,“难不成是……”
“对,我想那宋溪这麽急着寻你,定然也是为了此事,天一楼哪有来路清白的,也只有你梁宣玉,你的品貌武艺,才有可能夺魁。”
唐青殊笑的欢喜,醉眼朦胧,微微歪着身子。
“梁宣玉,你赢了,可别看上舟灵虞啊,那家夥与我性子最合得来,定然也会瞧上你,你可别被他钻了空子,不然他可是会……”
梁宣玉轻笑,“会怎样?”
女君支起下巴,给自己满上一杯,往嘴里倒。
“下蛊。”
唐青殊美艳的脸浮着醉笑,“梁宣玉,你可别中招啊。”
“下蛊?”
从雨花楼出来,天已经黑了,街市上灯笼亮起,洛州的夜,依旧是繁华而又喧闹。
梁宣玉带着一身酒气,抱着剑,擡头看月,眉眼已染醉意。
“倒是有意思。”
“梁宣玉。”
幂篱及膝的小郎君忽然出现在街市。
灯火阑珊处,皂纱微微随风轻扬,小郎君的身影若隐若现。
梁宣玉顺着声音来源处,定睛看去,有一瞬以为自己看错了。
女君剑柄碰了碰下巴,醉意朦胧,一步步的走过去,“小郎君?怎麽……只有你一个人在?你的侍卫呢,还有侍儿也没跟着你?”
女君环视了一圈,靠着柳树,颊腮薄薄的醉红,浮着抹笑,“小郎君,又离家出走了?”
“梁宣玉。”
玉碎般沁凉音色透着极淡的情绪,阮言卿踱近女君几步。
柔和月色与摇曳的烛光交织,叶影疏密,人影成双。
梁宣玉目光透着几分迷离,轻应,“嗯?”
“舟灵虞不是一般的闺阁郎君。”
风声里,小郎君的声音隐隐约约,透着些微波澜。
梁宣玉抱着剑,微微歪头。
“他会下蛊。”
“舟家不是表面的那麽简单。”
小郎君一反常态,梦境里玉碎般沁凉音色响在她的耳畔,似乎不会停下来。
梁宣玉倚着树身,神思混沌着,浮起笑,“嗯。”
“梁宣玉。”
最後的,最後,那声音似有若无,散在风声里,就像是柳絮轻轻飘浮在无边夜色中,随风扬起,又一下散开。
“可以不要去吗?”
梁宣玉一下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