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柔胰一拨琴弦,“安插人手?”
“郎君,可要给宋溪一个教训?”
一个生面孔的侍卫站在屏风後,隔着屏风,隐匿着自己的身形。
阮言卿凤眸微微垂下,继续拂弄琴弦。
“盯紧她,其馀的不要插手。”
侍卫领了命,在侍儿推门进来奉茶前,消失在了屏风後。
阮言卿此时才停了抚琴的兴致,朝门外的侍儿道,“我要查的人查清楚了吗?”
侍儿候在门外,有些意外,忙低下头回禀,“查出来了,信昨日就到了,就放在郎君案上第二摞信笺里头,郎君可要奴进来帮着找找?”
“不必。”
阮言卿站起来,径自走向书案。
纤细而又精致的皓腕从一堆信笺中略过,翻到了写着梁宣玉的信笺,拿白玉做的裁纸刀拆开。
梁宣玉的生平很简单,她家境殷实,幼时居于平襄镇,一次游学归家路上,被路过的骊山剑派掌门看中,收做徒弟,之後便一直待在骊山,修习剑术,直到五年後,学成下山。
阮言卿看着信笺,有些沉默。
这样简单的几行字,并不足以叙述一个人的过往。
至少他两面之缘所见到的梁宣玉,都比这信笺上所写的要深刻的多。
阮言卿心里有些失望,那种不知为何想要了解梁宣玉更多过去的冲动,莫名其妙的升上来,他想挥去这个念头,可是这样做的後果,似乎让他更烦躁了。
阮言卿将信笺揉成一团,扔在角落。
幂篱下,小郎君的神色有些疲惫,他走到美人榻前,微微躺上去。
从没有一件事,让他这样有种悬而未觉的急迫感。
他忽而有些气闷,明明平淡无波的日子一直都是这麽过下来的,为什麽梁宣玉出现了,他的一切就都不对劲了呢?
阮言卿透过皂纱,看着墙上的多宝阁,再从多宝阁上的古玩,移向几案上的古琴,忽而一下坐起来。
“叫人去备马车。”
阮言卿打开了屋门,冲着侍儿说道。
“诺。”
因着上回有个侍儿多嘴,被阮言卿打发回盛京,第二日却自己吊死的事,现今的侍儿已经不敢对主子下令以外的事有一丝的窥视之心。
马车很快备好。
宝马香车从天一楼廊桥走向岸边,本就是一件惹人注目的事。
几乎上岸的刹那,天一楼楼主宋溪那里就收到了信。
宋溪摸了摸下巴,从美侍的怀里坐起来,招来侍卫。
“你去盯着,看他见了什麽人,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麽事,事无巨细都来报我。”
“诺”,侍卫很快退了下去。
美侍剥着葡萄,殷勤的送进宋溪嘴里,媚笑,“楼主可是有了新欢?奴听说今日楼里来了位贵人,虽然戴着幂篱,可是瞧身段,可是个美人胚子,楼主,你可是已经厌弃奴,看上那位郎君了?”
宋溪笑了声,攥住了美侍的手腕,挑眉,“没有人教过你,在我身边,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得烂在肚子里?”
“啊……疼”,美侍美眸顷刻蓄满了泪,他跪着在美人榻上,神色已升惧意。
宋溪摩挲了下美侍的脸,替他抚去眼角的泪,含在嘴里,眼神冷着,唇角却依旧带笑。
“记住了吗?”
“奴记得了……”
美侍哆嗦了下,连连点下巴。
宋溪将人捞在怀里,将嘴里的葡萄哺给他,像是从未发过怒一样,神色温柔。
“想要活得久,就得听话,天一楼的规矩谁都不能破,我一样,你也一样,主子我都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