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头,应该是自己最近身体不适,所以脑子转得慢吧。
随着白一诺话音刚落,空气像是被冻结,一点声音都没有,落针可闻。
江助理接到了一个客户的紧急电话,立刻朝这个方向赶来,正好听到了白一诺说的“对不起。”
江助理脑子灵活,立刻明白了过来。他心里咯噔,无比後悔自己的行为。要是时间能倒流,他将手机吃了也不会走过来。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社畜,为什麽要面对上司的告白失败场面啊?
按照同行的秘书在其他公司的经验,他们遇到这种情况之後,和老板的关系处理起来会变得很难。
换句话来说,老板处理这件事很难,但处理起你还不简单吗?
盛景福利好,前途广,老板人也好,他不想离职啊!
江助理愣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开始思考投简历的事情。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响声。
他擡头一看,发现白一诺倒在了盛寒的怀里。
江助理:“???”
她不是拒绝老板了吗?
江助理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回心转意了?
下一秒,盛寒有些紧张的声音传来:“快找医生!”
白一诺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她梦见了自己小时候。
她生下来的时候眼尾有一颗泪痣,自她有记忆开始,母亲的手拂过这颗泪痣之後,便会幽幽叹息:“女子有泪痣,将来会命苦。多愁善感,为人软弱,易受情伤。”
母亲身边的丫鬟懂得一些宫廷秘法,也就是腐蚀性液体。母亲想让丫鬟将她眼尾的泪痣给落了。
“小时候落了,长大之後不会留疤,很多女子都用这种药,你放心。”
她无所谓,便答应了。
可是父亲是个不信怪力鬼神的人,:“听说这种方法疼,你怎麽忍心她受苦?”
母亲生气地说:“胡说八道,我怎麽会忍心她受苦,我这是为了她好。俗话说,泪痣得用眼泪还。”
父亲并不同意,为了佐证自己的想法,还搬出儒家的道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行,不可行。”
母亲:“你这个迂腐的书生!”
父亲笑呵呵:“我觉得这个痣就好得很,没必要去消。子不语怪力鬼神,不要去信这些东西。再说了……”
白一诺好奇地问:“再说?”
父亲:“有我们俩护你,怎麽可能让你受苦,而且玄兔聪明着呢。清河,你与其担心女儿受苦,不如担心将来的女婿会受苦。这泪痣要用眼泪来还,说不定用的不是女儿的眼泪,用的是女婿的。”
母亲:“……胡扯。”
白一诺生肖属兔,又恰好出生在一个满月的夜晚,父母便叫她玄兔,是月亮的别称。
大魏朝不仅民风开放,而且女子地位高。父母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便不再唤她的小名,连她自己都快要忘了。
白一诺被逗笑了,心里也有些感动。她头上的小辫子晃啊晃,安慰母亲:“没事,我以後不喜欢人,就不会受伤啊。”
“你这丫头。”母亲嗔怪。她被一番劝之後,倒也放弃了,于是泪痣便逃过这一劫,没被落掉。
白一诺眼睛睁开,从漫长的梦中醒来,盯着顶上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里是哪里?
她坐起身,环视周围,惊讶地发现自己不在家里,而是在一个病房里。这个单人病房面积很大,不像是病房,倒像是住所。窗明几净,床头柜上摆着鲜花,环境静谧。
她看向自己的左手,左手上插着针,上面悬挂着点滴。
白一诺揉了揉太阳穴,她记得之前在体育场的走廊里和盛寒说话,眼前天晕地转,後来便什麽都不记得了。
她粗通医理,于是右手搭在左手上,给自己把脉。她的脉象弱,气血亏虚,所以才导致大脑失养,晕倒了。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亮了。
白一诺拿过来一看,发现自己手机上有好多条信息和未接电话,全是自己的员工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