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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第2页）

休米含笑摇摇头，回答说：“是夜晚的天台。”

顾佳雪的心猛然悸动，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对面的人了然的眼睛，怕是命运在不经意间写下的巧合或者玩笑。

顾佳雪的反应验证了休米的猜测，他不忍心再去逗她，终于说出那句在自己心里停留了很久的话：“对不起，佳雪，这个约会我迟到了三年，你还愿意赴约吗？”

两人牵手登上了天台，看到楼下宴会厅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顾佳雪心有馀悸地说：“今天的安保还真是严格。说起来，我们好像经常在各种庆祝酒会早退。”

休米轻笑：“没关系，这次是我们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早退，惩罚不会累积的。”

“也是。”顾佳雪也笑了起来，“你怎麽会认出我的？你是什麽时候认出我的？”

此时的天台只有月光和几盏昏黄的灯，但休米脸上的感情却如此清晰可见：“我从头说起吧，你离开之後，我感受到了记忆在以不正常的速度被改写和重置，我开始记不清与你经历的过去的细节，连那种心痛的感觉都变得模糊，我用了各种方法，想要留下你存在过的痕迹。比如，我找画师描摹出你的样子，把我们之间的对话写在笔记本上，在家中的酒窖放满自己调制而成的玛格丽特。”

休米感觉到顾佳雪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他宽慰地笑笑，继续说道，“但几天之後，不论是画还是笔记本，都会遗失，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在我的尝试中，不知不觉间，我竟然真的忘记了你。直到一年前的某一天，我在书房的抽屉中，找到了这个——”休米从口袋中拿出一张花笺，递给了顾佳雪。

顾佳雪看着花笺上的花体字写着：『在你从此岸丶到彼岸的航程中，你必将一而再丶再而三地遇到我。』她恍然大悟：“对了，这张花笺是克莉丝写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它才没有被命运抹去。

休米笑着点点头：“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什麽，只是在看到它的时候，凭空而生一种融合了心动与痛苦的酸涩心情，刚好在那一天，我与布雷特吃饭，我跟他说了我那段时间的困惑。比如，我喜欢登上天台，总是在恍惚中觉得，身边该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我喜欢在雨中奔跑，还曾经想过让铁狼号跨过街道中央的积水……这些都太疯狂了。”

顾佳雪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布雷特是怎麽说的？”

休米转身靠在天台的栏杆上，回答道：“他一开始以为我只是压力太大了，但听到了所有反常的事情之後，他说会帮我查询相关资料。在两周之後，他询问我是否愿意参与NASA的记忆重置计划。”

顾佳雪撇了撇嘴：“NASA还真是会人尽其用。我和你都成了推动技术进步的试验品了。”

休米失笑地摸了摸顾佳雪的头：“如果没有NASA的计划，我跟你都不会认识。”

顾佳雪心悦诚服地点点头：“这倒也是。你继续说啊。”

“根据我的讲述，NASA的工程师设计出了对应的场景，勾勒出可能的走向，我的脑电波会自动选择丶印证，那是个漫长的过程，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治疗，我才把所有事情都回想了起来。”

“那也是个痛苦的过程吧？”顾佳雪敏感地觉察到了休米的避重就轻，心疼地问。

休米嘴角溢出笑意：“都过去了，哪怕有一些痛苦，我依然觉得十分值得。”

顾佳雪继续问道：“那你想起来之後，为什麽没有来找我呢？”

“我中间曾经有很多次都忍不住想去找你，但布雷特说，我最好还是先完成全部的疗程，以免中间会有什麽因素影响治疗效果。他说服了我。而且，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也忘记了我们的曾经，所以我让米海尔和布雷特一起主办了这次的晚宴，来验证你是否还记得我。”

顾佳雪怀疑道：“那麽……让我发言，也是你的主意？”

休米的重心悄悄往旁边移了移：“是米海尔的主意，当然，我也没有表示反对。”

顾佳雪攥拳，想要开展打击报复，又转念想到休米如此处心积虑，也只是为了和她重逢，怒气瞬间流泻，她想，或许她真的被眼前的这个人吃定了。

“不生气了麽？”休米凑近顾佳雪。

顾佳雪低头失笑，“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也没有资格生气。”

休米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而且，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杯玛格丽特。”

顾佳雪低头看向楼下：“宴会厅里有很多杯，我下去拿？”

休米摇头：“算了，用其他的方式来补偿好了。”

“那用什麽方式呢？”

宴会厅中响起悠扬的音乐，恰如其分地正如同命运精心谱就的交响。休米伸出右手，“佳雪，我可以邀请你跳舞吗？我这一生，只邀请你一人共舞。”

顾佳雪也伸出手与他交握，另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请月光来见证他们的承诺与誓言，“休米，在命运的漩涡中，我愿与你共舞，直到时间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