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明亮的眼睛,闻溪眼尾微微上扬,拿上杯子去接水。
南方的下午闷热,不讲卷子的复习课听起来枯燥乏味。好不容易撑到下午放学,闻溪把三本书都放进包里,打算晚上再吹着风扇复习一遍。
“闻溪,今天怎麽走?”
她收好书包:“坐地铁。”
乐露打了个哈欠:“走吧,我要回去再睡一觉。”
坐地铁她们不是一个方向,下午後门能出,在门口遇到乐露的爸妈来接她,拒绝了送她回家的好意後,闻溪先去了躺最近的银行,把卡插进ATM机,看里面有多少钱。
离婚後父母都不想要她,後来还是父亲冯行啓答应每个月承担她的生活费,母亲才接受了她。
输入密码,银行卡里还有三万三千零二十元,多了一千块的生活费。一岁不到他们就离异,这几万块钱,闻溪从小学开始存起。
取了五百出来,她径直去常去的那家名叫微远的文创书店。中心广场的负一楼,自动扶梯下去就是入口。
和乐露分开坐之後,她们用来传话的明信片消耗巨快。她喜欢偏欧式的,看着漂亮。乐露喜欢偏人物的,写完之後可以收藏。从高一到现在,她们传话的明信片已经放满了两个收纳盒。
精挑细选完,她没想到这个点还能遇到梁唯深。
他耳机换了个头戴式的,双肩包背成了单肩包,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手机,游走在马克笔前。
“这个颜色?”
问完,他低头找起来。
隔着几排货架,闻溪看着他弯腰,找到要买的颜色後,直起身子。
不确定梁唯深有没有看见她,异样情愫让她不敢上前打招呼,直到结账,才又看见。
结账台後面有片阅读区,梁唯深找了本书坐下,刚放下书包便看到排队的她。
“有会员吗?”
“有。”
“麻烦说一下手机号。”
念完号码,闻溪擡眼和他撞了个正着。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她看见梁唯深挑了下眉毛,唇角微弯,她笑着回应。
“谢谢。”
坐地铁到家天已经黑了,闻会在房间里听广播玩手机。厨房里没什麽剩菜,闻溪洗漱完回房间,从包里拿出准备当明天早餐的面包,撕开包装袋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复习。
最後一排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这个周梁唯深大多数时间在球场上,像约定好了似的,两个人在课上需要夥伴完成任务时,心照不宣找前桌。
周五下午,他们要搬到第一桌。
梁唯深搬东西只分书和其他,前面位置空了之後,他抱了两趟书过去,然後把其他的东西一书包全带走。相比之下,闻溪和乐露讲究得多。
易碎品要轻拿轻放,书和卷子笔记本分开,笔盒水杯和剩下的小玩意儿,又要单独拿。
乐露和卫浩要坐到他们的位置,在等收拾干净。
“这一别,你是织女我便是遥望你的牛郎,经年相见,闻溪,一定要记得想我。”
她点头:“来帮我把这些搬过去,剩下就没什麽了。”
全是书,乐露拒绝。
“太重了,让梁唯深帮你搬吧,我只是个脆弱的小女孩,他力气大。”
卫浩:“你脆弱?你上周掐我那一下现在肉还是紫的,要不要看看?”
“不看。”
梁唯深搬了两次书回来,闻溪才把剩下的小东西捡到书包里,然後抱起十几本书。没走两步,就被单肩挂着包的他接了过去。
乐露:“谢谢啊,大好人。”
“终于轮到我坐最後一排了!”
美滋滋的劲儿刚上来,卫浩浇了盆冷水:“他俩走了,我们这周抄谁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