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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只见赫连燕北眼睛半眯起，审视着殷明昭：“逃亡半年，还剩多少功力你自己心知肚明，能打过现在全盛时期的我？”

殷明昭冷笑，眼中凶光乍现：“就算打不过，也能扒你一层皮。”

不再扯嘴皮子，双方缠打起来，招招致命，不留情面。

也确如殷明昭所说，没打过，依旧伤了赫连燕北。

“你也不想想你是谁教出来的。”殷明昭淡定地抹去嘴角殷红的血，讥讽地看着趴在地上，灰尘和黑血混杂一身狼狈样的赫连燕北。

看着赫连燕北眼中惊愕，和周围哀嚎不断地鬼侍，殷明昭连日被追杀的烦躁去了几分。

收回剑刃，殷明昭不再多停留，他已经看到远远追来的鬼族。

瞬行了老远，殷明昭总算停了下来，此处是鬼族黑泽林中心，在殷明昭面前的是一片澄清的湖泊。

殷明昭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後才放松下来，蹲下身捧起水洗去脸上的血垢，洗着洗着，突然注意到水面的倒影，是云重娄。

“没想到你也来了。”殷明昭加快速度抹了脸上的水珠，蹲在原地不动，“也来杀我的？”

“算是吧。”云重娄移了一位置，“不止我，还有鬼帝大人。”

殷明昭轻笑，没说话，站起身，往四周一看，不知何时，聚集了群鬼，姗姗来迟的赫连燕北从最後飞到殷明昭面前。

“还挺厉害，能算到我在哪。”

没有多馀的废话，鬼帝一声令下，群鬼瞬动，云重娄最先与殷明昭交锋。

鎏金扇震得殷明昭手臂发麻，将身边清出一道圈，除了云重娄，其他鬼都很难靠近。

“我打你，你就退，黑泽林十里外有传送阵到兽族。”云重娄传音道。

殷明昭了然一笑，却没有回答，馀光看到鬼帝蠢蠢欲动的姿态，明白自己现在无论如何也逃不走，干脆心一横，一掌把云重娄拍了出去，看到云重娄口吐黑血，跌落湖中，殷明昭眼中晦暗不明。

也在怔愣的时候，被鬼帝一击穿心，鬼气萦绕在心口，殷明昭一时失去反抗之力，在半空在跌落，摇摇晃晃地站在湖面上，此时湖水已经浑浊不堪，血不要钱似地融入湖水。

“居然还没死？”鬼帝似是疑惑，又似了然，信步走向殷明昭，“乖乖束手就擒何必受这苦？”

殷明昭意识慢慢模糊，鬼帝说什麽听不真切，失去对外界的感知，似曾相识的惶恐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席卷殷明昭。

再睁眼，湖水沸腾，白色的火焰在黑泽林的边界燃起，火光冲天，再远也能看得真切，湖心亮起红光，一个阵法渐渐浮现，阵法之下，没有谁可以动弹。

群鬼惊慌，黑泽林中心从来没有这种发生，未知动摇群鬼的的心。

“这是什麽？”

殷明昭在阵法的滋养下，恢复了几分，也认出这是回溯阵。

“回溯阵？不是早在几千万年前就失传了？”鬼帝眼中疑惑，语气也带着不确定。

“鬼帝大人好眼力。”殷明昭语气挑衅，听得鬼帝皱眉，一时一不敢拿殷明昭怎麽样。

看到云重娄被阵托起，一脸懵的样子，殷明昭松了口气。

“什麽鬼东西？”云重娄挣扎了一下，发现动不了，除了能说话。

“没事，就是一个存放记忆的阵法，没有杀伤力。”

话落，眼前就出现一片红，覆盖在全湖，宛若身临其境，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引得群鬼躁动。

“好多，新鲜的血。”

殷明昭皱眉，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画面继续，遍地的尸体，粘稠的血，黑的红的混合在一起。

接着，某一尸堆动了动，爬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目光呆滞的小孩，看样子是人族的小孩，模样大概十一二岁。

“人族的小孩？”

“鬼族怎麽会有人族小孩的记忆？”

不管其他鬼怎麽议论，殷明昭继续盯着画面。

那小孩跌跌撞撞地走了许久，很幸运地被一户人家所救，休息了几天後，去了一座看起来很繁华的城，小孩没有通牒，摸着夜色偷偷摸摸地进城，很幸运地躲过了巡查。

举目无亲，瘦弱不堪，只能乞讨为生，人鬼混战，城破就随衆逃亡，辗转好几个城。

“这也太无趣了，非得用个回溯阵？”

嘲弄声响起，接着又是几道嘲笑声。

几年的逃亡让小孩本就不堪的身体更加羸弱，缩在墙角，看着来去匆匆逃亡的人，小孩倒像是认命了一般，等四周安静下来，小孩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鬼，丑陋的面貌，猩红的眸光盯着小孩，不停往下滴的腥臭的口水。

小孩见了，只是掀了掀眼皮，随後闭了眼，接着就感觉到尖锐的指甲刺入身体的疼痛。

“啧。”不耐烦的声音让小孩强撑着睁开了眼，是道模糊的影子。

再醒来，小孩眨巴好几下眼睛，好像在确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