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大把簪子放在手心颤了颤,面露贪婪之色,足有二两重的银簪子,老齐家可真舍得。
他忽然反口道:“十两对你来说还是太容易了,姝月这样吧,看在你爹娘生前照顾我良多的份上,我帮你把神医多留两日,你给我二十两银子,怎麽样?”
二十两,他怎麽不去抢?
许姝月暗地里翻白眼,嘴角耷拉下来,冷硬道:“你这是威胁我?”
“好侄女,我也是没办法,你嫂子还等着我拿银子回去好过年呢,反正你吃喝都在老齐家,要银子也没用,不如接济接济我。”
许老大有恃无恐,许姝月攥着拳,冷冷盯着他半晌,似是无可奈何,泄了气“我手里没那麽多,魏氏把钱看得紧,你得等我找到她藏银子的地方。”
许老大见她妥协,喜不自胜,压在心头的一座大山消失不见,乐道:“好好好,侄女儿,我等你的好消息啊!但你可别忘了,神医不会在这边久待,你可得抓紧时间。”
许姝月把那一两多给他,拧着眉敷衍道:“我知道了。”
许老大手里捏着一两多银子和一根银簪,满意离去。许姝月望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她深知许老大脾性,银子到了他手里不可能再给出去,但王赖子就不想他这麽好说话了。
不给他银子,三天两头遭打的王赖子可吃不住,到时候狗咬狗一嘴毛,端看谁更厉害了。
解下来几日,风平浪静,许姝月窝缩在老齐家不曾往外迈出一步,专心致志陪魏氏准备吃食,许老大见不到许姝月的面,逐渐暴躁。
与此同时,拿不到银子摆平祸事的王赖子忍不住了,直接撕破脸皮,扬言道:“老子就不该朝你这个瘪三儿要银子!我这就去找那小娘们,听说你和你婆娘对她不好,正好,我给她一个报仇的机会。”
“只要她给银子,我就去报官当证人!你个瘪三儿!老子不陪你玩了!”
王赖子赔了医生,顶着一脸淤青发疯似得往外走,许老大闻言脑子空了一瞬,紧接着,一股恐慌涌上心头,那一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王赖子从这个院子走出去。
不能叫他报官,许姝月那丫头,肯定会让他蹲大牢的!
一把砍柴刀跑出去,阳光洒在刀身上散发凛冽的寒光,映照出邻居阿叔惊恐的面庞。
“啊啊啊——杀人了!!!”
一声尖锐的叫声震惊四座,整个丰通村都沸腾了。
村长闻讯带人赶到时,大梁已经把後知後觉自己杀了人要逃跑的许老大拿绳索捆起来。
人证物证俱在,许老大的罪行成立,他百口莫辩,直接被官差代州。至于王赖子的实体,因他无老无妻,村长叫人在东山随地挖了个坑埋了。
齐青枫把二人结果说完没申请复杂地看着许姝月,仅仅是叫人打了王赖子几顿,给了许老大一个承诺,就把两人给解决了?
他不敢深想,低头垂眸却看不进去书,许姝月正学着如何绣花,见他愁眉苦脸,淡声开口道:“你觉得我做事太狠?”
齐安生不知两人打的什麽哑谜,劈竹条的手愈发利索,屋檐下,只剩竹条拍打地面的噼啪声和母鸡啄食得哆哆声。
在这混杂的声响中,齐青枫的声音略带迷茫,“我不知道。”
许老大威胁许姝月,索要银子贪婪无度,王赖子更是村中一霸,他死了,全村人都高兴。
而且,从头到尾,许姝月实在真的没做什麽,两人能撕扯起来,不过是咎由自取。
许姝月闻言,明了:“那你就是害怕了。”
害怕她有一天会将这手段用在老齐家的人身上。
齐青枫没有反驳,许姝月悠悠道:“谁对我好,对我坏,我心里都有数,我还想和爹娘一块在县里开铺子呢,啥事还是留着傻人去做吧。”
她只要一方安宁,所求不多的。
说罢许姝月把绣好地第一个荷包递过去,问他喜欢不喜欢。
齐青枫捏着那怪模怪样针脚乱七八糟的荷包,滞愣半晌,忽然心思开阔想明白,也是,他一开始揍王赖子,不就是为了给嫂子出气吗?
而如今嫂子报了仇,怎麽他反倒叽歪起来了。
成功给自己调理好,他对上许姝月期待地目光,忽然想起一回事,“嫂子,你这个荷包原来不是给我大哥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