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个孤儿。
许姝月歉意道:“对不住。”
陈二平摆摆手,大大方方道:“没事,你看中啥了?都是从山里采的,新鲜的很,想要啥我给你称。”
见他不是个矫情的人,许姝月便不在此问题上纠结,指着摊子上的银耳,从善如流道:“这雪耳怎麽卖的?”
“原来这玩意叫雪耳啊。”陈二平呲了呲牙,纠结道:“我也不知道啥价格,这是我意外采到的,就那麽一点,你看着给吧。”
雪耳也就是银耳,这时候还是山珍,因此极为难得,价钱上可是不便宜。
而少年摊子上的足有半斤,按市价估计得四五两银子,就是吧许姝月掏空了也不够买。
可她实在想收入囊中。
等过几天她和魏氏齐安生去镇上卖冰糖水果和果干,但这两样许姝月犹嫌不够,还想再做出一种吃食来。
正好地窖中的梨子还剩下几斤,这让许姝月想起了以前冬日街头有名的冰糖银耳炖雪梨,觉得可以一试。
冰糖可以用麦芽糖代替,雪梨红枣干也有了,唯独这雪耳难找,如今碰到了,她很难不心动。
这道炖品就雪梨和雪耳不可替代,少了谁都不会完整……许姝月盯着摊子上的雪耳,纠结半晌,朝少年道:“你等我一会,这东西别卖给别人,我去找我爹娘要点银钱,很快回来。”
陈二平懵懂到:“啥意思?”
许姝月不想骗他,这少年穿的衣裳比她还单薄,家境一看便不怎麽好,这雪耳可是他摊子上最好的定西了,或许就靠着这一笔银钱过冬呢?
她若是贱价买了,这少年熬不过这个冬天可咋整。
许姝月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她眸光清亮,快速解释道:“你这摊子上的雪耳至少能卖四两银钱,我身上的银钱不够,你等我半刻钟,我很快。”
说罢,她便匆匆离开。
陈二平呆呆看着那一把嫩黄色的雪耳难以置信道:“这玩意能卖四两银子?”
那姑娘不会是骗他的吧?!
旁边有个四五十岁的汉子听完全程,缩着手阴阳怪气道:“小子,我看你是被人骗了!”
陈二平扭头看过去,那汉子穿的甚是臃肿,三角眼耷拉着,阴虚面向不似好人。
他问道:“何出此言?”
“嘿呦?你小子瞧着也是地里刨食的,怎麽还学那穷书生说话,文绉绉的,怪有意思的啊。”那汉子嗤嗤笑起来。
陈二平家中确实有个读书的兄长,这话便是从他那兄长那学的,他素日里最崇拜的兄长,觉得从他嘴里说出的话都是至理名言,如今听到这汉子阴阳怪气,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他心直口快骂道:“那也比你满嘴喷粪来得好,还瞧不起书生了,我呸!人书生能考取功名为国效力,你一人卖半天都卖不出去一把菜的还有脸嘲笑他人。”
陈二平对着汉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随即扭过身,不管那汉子说设麽,他都不愿意听了。
那汉子自认说实话被喷了一通,一张脸阴沉的能滴水,讥讽道:“你这小毛头,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我倒要看看你那东西能不能退卖四两银子,况且那姑娘回不回来都还说不定呢!”
他在旁边呵呵冷笑,陈二平皱着眉,想挪摊子的心都有了。
可他怕他一挪,那姑娘回来找不到他,便忍着没动,只是心中隐隐担忧,万一那汉子说的是真的怎麽办?
许姝月匆匆跑回馀有根所在的大树下,他的牛车旁已经蹲了不少人了,都是逛完了在这等其他人的。
馀有根看到她,连忙对着魏氏道:“哎!你儿媳回来了!”
魏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便见许姝月喘着粗气跑过来,低声问道:“娘,你手头有三两银子吗?我想买点雪耳,但是银钱不够。”
离得近的一个嫂子不小心听见这话,尖声道:“三两银子?老天,魏大姐,你这儿媳妇事项买啥呀要这麽多银子?”
她声音大的旁边人都听见了,好奇的偷来视线。
魏氏没好气的瞪了那嫂子一眼,随即拉着许姝月到一边,担忧道:“姝月,你跟娘说,你要这麽多银子干啥?”
大集上好东西多,也不泛贵价的。可一个听都没听过的“雪耳”竟然要两三辆银子,魏氏是真怕许姝月被骗了。
“是一种山珍……”雪耳为何物,许姝月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魏氏见她神色焦急,不像是胡来的,转个身卸下背篓交给齐安生,叮嘱道:“老头子,你把咱家东西看好了,我去跟姝月看看怎麽回事,一会就回来。”
方才偷听婆媳俩说话的小金氏不乐意了,咋咋呼呼道:“不是魏婶子,你当牛车是自家的啊,说走就走?早干嘛去了?”
他们回来早的,已经在歪脖子树下等了小半时辰了,眼见人数够了牛车马上就能走,魏氏跟儿媳又要离开,凭白耽误大家时间,这搁谁身上谁不生气。
此话一出,其他人跟着发泄怨气。
“金娘子说的是啊。”
“这大冷天的叫我们干等,冻着了可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