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点点头,将方法记下,而後她又问:“那苦命女子我们又上哪去寻?”
道士摇头晃脑:“早年孤苦无依,命硬克父母,如今寄人篱下,饱受摧残,试问还有谁比这样的女子命更苦?”
这话一说,齐家夫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今早路过的许家,那老许家的侄女不恰恰好是这样的女子麽。
早年老许家两兄弟,老大好吃懒做,老二倒是个勤快的,娶的媳妇也勤劳朴实,本来一家人靠着老二也算不错。
谁想,老二家姑娘三岁时,老二夫妇意外坠崖去世,只留下一孤女。此後,老许家老大与媳妇便只能将此孤女养着。
那时村里人还传这老二家是被这命硬女娃给克死的。不知道这话是谁传出来的,可细细想来,若是那女娃真克父母,为何父母三岁才遭意外。
想来也是牵强滑稽,若是仔细琢磨,这话定是那老大媳妇心中不甘得养着一个拖油瓶,这才放出此话,以後使唤起侄女才能减少些罪孽吧。
道士将该说的说完便也不再多言语,慢悠悠的渡着步子走了。
齐家夫妇明白後,当即驾了牛车往村里赶,唯恐去的晚了,许家媳妇将苦命女娃给折磨死了。
被罚跪在雪地里的许姝月冷得浑身没了知觉,就连胳膊腿儿似乎都感觉不到血液的流动,麻木的已经不能支配,只能维持一个跪着的体态在雪地里。
屋内还时不时传出陈氏的叫骂声:“遭天劈的,真当自己是吃白食的,长得病歪歪那模样,看着就晦气。”
许家老大长叹一口气:“让她起来吧,左右是二弟留下的孩子。”
“留下孩子怎麽了?她三岁就在我们家,现今十六了,我们也养了她十三年了,养恩比生恩大,我说几句怎麽了,还不让人说了。”陈氏越说越起劲,那尖锐的声音直让许家老大皱眉。
“我就说,好歹她也十六了,前些日子邻村的王媒婆来说,那个死了媳妇的瞎子要续弦,给一头猪当聘礼,我看把这丫头嫁过去算了,好歹也能换一头猪回来。”
许家老大正在思索,许姝月跪在外面只感觉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眼前也慢慢的黑下来。
突然,她身子一软,直直往雪地里倒去。
齐家夫妇驾着牛车回村时,已经快傍晚,他们也没着急回家,直径往许家而去。
陈氏刚来开门,正疑惑这村里算得上日子过的不错的齐家夫妇怎麽突然来访,魏氏率先开口:“许家媳妇,敢问你家侄女可在?”
陈氏是个拜高踩低的,早知道这齐家夫妇长子在外当兵,老二在县城学堂准备乡试,指不定以後一家人会显贵。
经过盘算後,她立马挂起一张笑脸:“齐家大哥,大姐,今儿不知什麽风把你们吹来了,快请进,天寒地冻的赶紧进来吃杯热茶,暖暖身子。”
想着本来也有事要说,站在门口总归不像样子,顺着陈氏的邀请,齐家夫妇进了门,待他们落座後,魏氏这才开门见山。
“许家妹子,可别怪我们唐突,也是事出紧急,我们此番来是想求亲的。”
陈氏大惊:“求亲?!求什麽亲?我家只有一个儿子呀。”
魏氏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我们家老大今年运势不稳,恐有性命之忧,所以我们上山找人算了一卦,你家侄女正是合适,所以我们想求娶她,给我家儿子冲个喜。”
陈氏是个粗俗的,心里有啥说啥,听着冲喜二字,当即脱口而出:“你家儿子又不在村里,我家侄女嫁过去不是守活寡嘛,这。。。。”
这个“寡”字一落口,陈氏便见着齐家夫妇脸色顿时不好,她忙吞了下口水解释:“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咒齐家大郎,可。。。。事实的确是,谁家姑娘嫁过去没个郎君的。”
魏氏心底一阵鄙夷,平日里没见这个陈氏把那侄女当人,随意打骂不说,还将人当奴隶使唤,现在倒做出这良母姿态,为侄女打算起来了。
知道要拿下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谈钱,齐安生也没让魏氏再跟她东拉西扯的,于是直言道:“若是你愿意将侄女许配给我们齐家,我们齐家愿出三两现银,外加一间老屋作为聘礼,不知你可愿意?”
一听三两银子,还有一间老屋,陈氏眼睛便亮了,甚至有些激动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可比邻村那个瞎子开的条件好太多了。
“好好,我与相公商量一下,便来回你们。”
说着,陈氏就准备往里屋走,魏氏这会儿见一直没看到许姝月,马上道:“那孩子呢?让我们再瞧瞧。”
陈氏现在兴奋得很自然无暇顾及,随意道:“今儿晌午晕了,这会儿在柴房呢,也不知道醒了没有。”
“晕了!?可有请大夫?”
陈氏冷笑一声,她哪有钱给那死丫头请大夫,只是现在齐家夫妇在这,她不得不装装样子:“哎哟,我这不正准备去嘛,就遇到你们了,还未来得及。”
在柴房里迷迷糊糊的许姝月感觉听到一阵声响,她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一阵茫然。
“这。。。。。这是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