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芙音微微睁眼便瞧见了马车上倒还是坐着两个人,只不过都不是水仙和木兰的身影。另一声又传来,“五嫂渴了吧,我这就来伺候你。”
张芙音慢慢腾腾靠着车厢壁坐了起来,睡迷糊的脑子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八公主,另一个小一点的女孩子,张芙音记得是十公主。
“你们俩什麽时候来的?我竟然不知道。”
八公主将茶水递到张芙音的手里,笑眯眯地答道:“刚才队伍停下来休整的时候我们俩就过来了,可是五嫂睡得熟没有听见。”
张芙音闻言朝外面望去,外面是一大片农田,也不知道这里是何处,“原来都休整过一次了?”
“是啊,五嫂,你饿不饿?”十公主和张芙音不大熟悉,这会白嫩的脸上忽闪着大眼睛盯着张芙音看,而後又递出一块饼。“这个我没吃的。”
张芙音肚子还真有一点饿,接过十公主的饼,也不讲究什麽客气了,直接咬下了一大块。
八公主见状笑起来,“怎麽样,十妹。我就说五嫂很好相处吧。”
十公主只是乖巧点头,而後又用手捂着嘴偷笑。
张芙音被笑得懵懵的,“怎麽回事?”
八公主侧过身子,打开车厢里头一块箱匣,翻了一小会翻出来一个铜镜,直接双手端到张芙音面前。
张芙音嘴里还嚼着半块饼,对着铜镜一瞧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睡相不大好,早上抿好的头发已经散落了几缕,这会随着晃荡的马车就在张芙音的头顶上一翘一翘的。
八公主和十公主都含着笑,张芙音也不大好意思,正准备将那块饼全部塞进嘴里好腾出手来理一理头发,就听见八公主道:“五嫂还是我来吧。”
张芙音闻言也就不再着急吃了,只是挪腾着转了个身子,背对着八公主,好让她帮忙。
八公主虽是金枝玉叶,可这种活真干起来也是很熟悉,她又翻找出了一把银梳子,对着铜镜细细将张芙音的发髻都重新抿好了。十公主则在一边翻着马车里的一个梳妆盒,“八姐姐,给五嫂戴上这个粉色的珠花吧。”
八公主也不答话,直接接过来瞧了瞧就将这朵粉色珠花插在张芙音的左侧发髻上。“好了。”
张芙音手里的饼也吃完了,对着镜子左右瞧了瞧很是满意。“多谢八公主了,还有十公主的珠花。”
张芙音又挪腾着将身子转了回来,三人聚在一块聊天。“怎麽你们俩也会随行,贝勒爷怎麽一点也没告诉我?”毕竟相较于其他的皇子福晋,张芙音还是和八公主更为熟悉一些,若是知道这趟旅程有她们俩作陪,张芙音的兴奋劲还能更大一点。
“这可不怪五哥,本来公主随行的可能性就不大,而且都是我十三哥在皇阿玛面前求情,说是让我和十妹妹一起出来玩一玩散散心也好。”
原来是十三阿哥求来的,这就不奇怪了。前几日胤祺在府里还说呢,从前出塞皇阿玛最喜欢让十三阿哥随侍了。去年敏妃娘娘又薨逝了,哥哥心疼两个妹妹,想带着她们出来透透气再合理不过了。
“那真是太好了,有你们两个陪我,我更高兴了。”张芙音握着两个公主的手,“咱们来玩牌吧。”
张芙音又在後头箱子里一阵翻找,好不容易翻出了一把扑克牌。当然是张芙音找人用削了薄木片,然後在上面画了花样,就成了扑克牌。
“为什麽不是叶子戏?”十公主瞧着手里花的五颜六色看不懂的式样,好奇问道。
还不是张芙音怎麽也学不会这儿叶子戏的玩法,无奈之下,只好命人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做了一副扑克牌出来。用这种从前玩了好多年的扑克牌果然顺手多了。
“你们俩来了正好我教会你们玩这个,若是我跟水仙和木兰两个人玩才没意思,她们都赢不了我。”
大致教了两位公主认识了每个花样,又慢慢玩了几回弄清楚了玩法之後,三人就正式开始了。
一开始还是张芙音赢得多,没几把之後,八公主便渐渐上了手,也能赢几把。又过了两炷香之後,张芙音瞧着得意洋洋玩上了头的十公主,“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麽快就全学会了?”
十公主晃着脑袋,“不难啊。”
又玩了好几把,这几回全是张芙音输的,还是十公主赢得最多。张芙音越输便越觉得没意思,“不玩了不玩了,你们根本就没有让着我。”
瞧着张芙音耍脾气将手里的牌全都扔在了小桌子上,小小的十公主目瞪口呆,“五嫂,你这麽大了,还会耍赖啊。”
“你们可算是见识到了,这就是她私下的真正模样。”前头车厢的门露出一条缝来,胤祺将脑袋伸进来恰巧打趣道。
十公主瞧见胤祺来了,和八公主对了一个诙谐的眼神,而後就要起身下车。“五嫂,我们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找你玩。”
胤祺等她们俩下了车,又再次钻了进来。“怎麽样?第一日坐马车这麽久,可还觉得习惯?”
张芙音将散落四处的扑克牌都收了起来,“还行啊,我反正在这里不是睡觉就是吃吃东西,然後和八公主她们玩玩聊聊天。就是坐久了屁股有点疼。”
“那正好,申时过半了,前面已经再选营地扎营了,待会你就能下来走一走。”
张芙音擡起头来,瞧着胤祺,他今日难得的穿着一身正式的装束,又因为骑了大半日的马,脸上有些灰扑扑的。张芙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一瞧,你倒真还是人模人样的。”
胤祺探身给了张芙音一个脑瓜崩,“怎麽说话的?爷平日里只是没有好好拾掇,瞧瞧今日真要上场骑马了还不是二话不说就去了。”
“那你现在干嘛歪着屁股坐?”张芙音一早就瞧见了胤祺进来後坐下来的模样,只将身子的重量压在一侧,这会见他吹牛忍不住揶揄道。
胤祺嘿嘿笑了几声,“骑马颠得实在难受。”胤祺不像大阿哥那样时常骑马,长时间不骑,猛地骑了这麽长时间,甭管是腰还是屁股和大腿都难受着。
胤祺凑过来说道:“方才我见四哥下了马往四嫂的马车上去了,我就立马也过来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就觉着马车缓缓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