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你自己乐意就行。我以後便学你一样冷心冷肺,不管你的事了。”胤祺对着张芙音无奈地说道,“日後你可别埋怨我。”
“不埋怨不埋怨。”张芙音见胤祺先低了头也不矜持着,主动伸手过去握住胤祺的手。“我以後对弘升和雅尔丹好,他们一样得管我叫额娘。”
“那是自然,有我在,整个贝勒府你的地位还是如往常一般。”
这个话题揭过去了,两人之间也再没有嫌隙,张芙音瞅了瞅没有下人的暖阁,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道:“那个你带了没有?”
“哪个?”胤祺对着莫名开始羞涩的福晋,懵着脸答道。
“就是那个。”张芙音瞧着又如榆木脑袋一般的胤祺气不打一处来,提高了音量道:“上回你用的那个啊。”
“哦,那个啊。”胤祺有些明白了,只是开始嘿嘿嘿狂笑起来。他笑得不怀好意,直笑得张芙音脸上都泛了红,“要死了你,再笑今晚别想进我的屋。”
胤祺闻言便捂着嘴低声笑了起来,而後缓了缓答道:“我自然不会随身带着不然多奇怪啊,福晋等着我让小锤子去取,就放在书房里。”
“那他不会看见吧?”张芙音觉得若是让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孩看见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我放在木匣子里头,他没有那个胆子打开看的。”胤祺随即走了出去跟小锤子吩咐去了。
小锤子得了令,这就拿了灯笼去前院的书房。刚走了没几步,就在大厨房通向前院的小路上,忽然窜出来一个身影,一声清脆的“锤哥哥,贝勒爷今晚用了饭了没?”
小锤子一心只在走路上,完全没留意那块还站着一个人,忽然的动静把他吓了一大跳。等看清正是前段日子大厨房里一直缠着他的那个小太监,顿时火冒三丈,弯腰捡着块石头扬着手追着就要打过去。“再喊我锤哥哥我就锤死你,什麽毛病。”
不远处守夜的小板子瞧见了这块的闹剧,又听清了小锤子的发怒,笑得靠在门边站都站不住。“锤,锤哥哥,哈哈哈哈锤,锤哥哥……”
小锤子拎着灯笼一路小跑到了前院书房里头,拿了木匣子就又赶紧跑到後院去,经过二道门时,小板子还在那里练习着纯正发音的“锤哥哥。”
等到小锤子将木匣子送进去,张芙音和胤祺早已又都更衣洗漱完毕了。
一番折腾之後,胤祺抱着张芙音去後面耳房里洗漱,又耐心给她穿好了寝衣抱到被窝里去。张芙音心满意足地又发现了男人的第二个好处。
——
临近快要过年的关头,大阿哥胤禔才一路风尘仆仆地回了京。他先回府洗漱了一番又赶忙进了宫述职去了。
好几辆马车还停在直郡王府的角门处,大福晋问前去查看的青丹,“可看清了吗?里头有女人没有?”
青丹偷偷瞄了一眼大福晋的脸色,小心答道:“有,有两个。”
大福晋听了这话脸色就更显得发青了,“就把那两个女人放在角门不用管,让他自己回来看看,咱们府里头哪里还能塞得下这麽多人?”
青丹战战兢兢地没有回话,好半晌才鼓着勇气道:“角门那里来来往往那麽多人看着,福晋何必,何必和王爷生这个气?”
“那就让她们先到倒座房里去等着!”大福晋瞪着青丹喊道,“这麽点事也想不到,还要来问我!”
青丹应了一声,下去安排那两个直郡王带回来的女人了。青菊捧了一盏热茶放在大福晋的手边。
“你去在门口等着,王爷一回来就请到我这来,我亲自下厨给王爷洗尘。”
青菊“哎”了一声,忙不叠地赶紧走了。一边心里想着,今晚又要出大事了,大福晋这几个月的厨艺总算有了点进步,至少是能入口的地步了,但是称不得上是好吃。王爷也是一个暴脾气,和大福晋聚在一起,不出意外的话,定是又要吵翻了天。
青菊默默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在半路上见了安排人回来的青丹,两姐妹就差抱在一起哭了,各自交换了一个委屈的眼神就又各忙各的去了。
直郡王跟在梁九功身後,进了养心殿。康熙就坐在一张紫檀木雕云龙纹长案後面,见胤禔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跪下来行礼道:“给皇阿玛请安。”
一连好几个月的奔波,胤禔的脸上更添了几道风霜,不过他眸子熠熠,丝毫不见疲惫神色。
“给太子请安。”胤禔微微挪了挪,向坐在另一侧的太子胤礽请安行礼道。
“快起来吧,这一路可还顺利?”康熙指了指一旁的黄花梨木扶手椅,示意胤禔坐下。
“亏得皇阿玛福泽深厚,在永定河南岸另挑一河岸,接筑两岸大堤,如今水流冲刷,不至淤积。”
“永定河筑堤之事你已在多份奏折中禀明了,河道总督王新命也已上过折子,这事你做得很好。”康熙对着多日不见的大儿子此番作为很是满意,一边说着一边含笑点头。
胤禔依旧说了几句推辞的话,“都是儿臣分内之事”云云,一边拿眼睛偷瞄坐在对面一直默不作声在品茗的胤礽。
胤禔觉得有些奇怪,若是往日,胤礽定是要对自己说些酸溜溜的话。虽然是在皇阿玛面前不给自己留面子,但若是胤礽不说了,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胤禔真得很喜欢看胤礽对自己酸言酸语的模样,自己深受皇阿玛喜爱,多次替皇阿玛处理军机大事,而胤礽虽高贵为太子,哪里如自己一般建功立业又能和满朝的勋贵大臣时时走动。
胤礽依旧垂着头没说话,胤禔则是时不时地拿眼睛瞄他,康熙瞧了瞧两人之间无言的机锋,只又道:“幸而你在除夕前回京了,不至于在外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