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不太像是会为这事儿烦心的人啊。
闻言,宁斐之似乎更沉郁了,许久才冷笑一声:“秋闱?我不打算参加了。”
顾皎:……得,下次礼部那边估摸再也不会通融了。
她无奈道:“又是哪儿让你不顺心了啊大少爷?”
“不为什麽,没意思,不想去了。”宁斐之硬巴巴道。
顾皎哭笑不得:“那你现在又是在生什麽气?”
宁斐之沉默许久,才闷声开口:“顾皎,我不好吗?”
顾皎:?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宁斐之又继续说:“论相貌才学,我从不自逊于谁,哪怕是宴沉言,也不过是年长我几岁,这京中,再是有人瞧不起我,翻来覆去也不过总拿纨绔这一点做文章。”
顾皎赞同点头,那确实,宁少爷若是再靠谱些,可就不只是区区第一才子的名号了。
“那你说,”宁斐之磨了磨牙,“这世上,可有我配不起的人?”
顾皎:……
不太对。
太不对了。
这哪是在问她啊,分明就是在别的地方碰了壁,找她宣泄来了。
至于在哪碰壁……顾皎默了默,半玩笑半劝慰道:“怎麽会呢,可从来都只有你瞧不上别人的份不是?”
“那他凭什麽这麽说?”宁少爷把杯子朝桌上一放,气愤道。
谁?慕晚?
顾皎有些疑惑,依阿晚的性子,就算是要拒绝宁斐之,也不该用这样不留馀地的话才对。
不等她问出口,宁少爷已经说了出来:“他自己不也就是个副将?再多的战功也不过是狐假虎威,又凭什麽对我品头论足?”
“啊?”顾皎愈发迷惑,副将?
宁斐之一边愤愤不平地拽着案上的流苏,一边将事情始末讲了出来。
原因无他,顾皎所想的方向也是对的,只不过,把宁斐之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来找她诉苦的,却是慕晚手下的副将,名唤闻淮。
起因是那晚宫宴之後没多久,慕晚特意往宁府递了个帖子,感谢他的出言相护。
收到她的邀约後,宁斐之说着不屑,却还是早早地赶到了约定的酒楼。
却见到了另一个人。
他身着和慕晚惯常穿着的暗红色劲服,袖口处用绳结收起,剑眉寒眸,身形挺拔如松。
用宁斐之的话来说,就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和慕晚是一路人一般。
宁少爷惯是个心里不痛快了便要表现出来的人,受邀後发现自己并非独一人,当即便有些不高兴了。
不过他也没有全然不给慕晚面子,而是抱臂站定,也不落座,目光扫向那人,对慕晚不咸不淡地笑了笑:“慕将军这是什麽意思?”
慕晚早在他进门时便站起了身,将另一边的凳子拉开,歉意一笑:“抱歉,没能提前知会你,这是我的副将,闻淮。”
“和将军无关,是属下刚刚赶赴帝京,去往将军府上却没能见到将军,便问了亲卫自己寻了过来。”闻淮唇角一扬,带着些淡淡的轻视:“这位……便是将军口中的宁公子了?”
“早就听闻宁太傅贤良之德,而今得见公子,倒是有些意外。”
“闻淮。”慕晚微微沉了语调。
闻淮却丝毫不怯地向後靠了靠,和宁斐之对视一眼,眼中嘲意更甚:“闻淮是粗人,言语多有冒犯,还望宁公子海涵。”
显而易见的挑衅,宁斐之又怎麽会让自己白白受这个气,转向慕晚似笑非笑道:“这就是慕将军所谓的谢礼,早知如此,我便不该来赴这个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