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路上却碰到了齐岳。
“……现金。”在寥寥无几的早上校园里,齐岳显得是那样局促不安。
池矜献停下脚步,方才嘴角的那抹笑瞬间落下去,变成了面无表情。
他没说话,齐岳便更踌躇不前了:“昨晚,我没想……”
“你就是想趁人之危。”池矜献打断他,声色有些泛凉,没有一点平常温和的气质,齐岳有些发愣。
池矜献蹙着眉头,道:“我已经明确说过了不要你帮我,犯病的人是没有力气的,不然我真的会跟你动手。”
他的表情很严肃,这两年里他还从未表现出过这副样子。齐岳自动失去了言语。
池矜献犹如看不见他的愣神继续道:“我也跟你说过了你喜欢的只是你认为的池矜献,那不是我。”
“齐岳,我一直拿你当一个很好的学长,但是你已经冒犯了我,以後请保持距离,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你也一样,给彼此保留最後一点体面。”
说完池矜献便不再多留,擡脚越过他,二者擦肩而过时,齐岳却突然要拽住他的手腕,被池矜献察觉急忙躲开。
齐岳收了手,侧首看他,已经回了神。
缓了片刻後,他极其正色地询问出声:“那把你带走的那个男生呢?他不也是Alpha吗?你生病了我等你到半夜你都没回来,出去找你也找不到,没有药你怎麽解决的,不是他咬的吗?”
池矜献的眉头狠狠地蹙了起来,眉目里全是不悦。
“你不是说不和Alpha谈恋爱吗?你也不接受我帮你,那为什麽那个男的就行?他有什麽特权吗?”齐岳似乎也生了气,语气有些激动,“我认真地追你你不同意,我只能去想其他办法。”
池矜献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平复完了情绪才说:“喜欢首先要有尊重。”
齐岳张口就想说那那个男的尊重你了吗?池矜献就犹如猜到他接下来会说什麽一般,没给他机会,道:“虽然我和他没有可能,但如果我不同意,他绝对不会动我。”
陆执到底怎麽样,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哪怕陆执在外人心里无礼丶不好到家了,但那时候没有人在他面前这样说。
以前哪怕是他小叔骂上一句这个名字池矜献还要制止呢,更何况一个外人。他和陆执再也不可能了,可这也轮不到一个什麽都不知道的人指手画脚。
池矜献道:“而且,他是我当初花了所有心力去在乎的人,你跟他没法比。”
一年多的相处生涯,在今天注定要结束,以後再见就只能是点头之交。
池矜献走了,留齐岳一个人在原地思考。
他本来还想着两个人都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应该搬出去住,後来又想犯错的又不是自己,凭什麽他要搬出去。
况且真搬出去了,叶辽他们肯定会问东问西,说不定还会闹腾呢。
没成想齐岳自己倒是想得明白,知道自己不对,也没上赶着给人添堵。
除了晚上很晚回来睡觉,其他时间他都不在宿舍,问就是大三了,忙学业,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时常碰不了面,顿时少了池矜献不少麻烦,他连上课的时候都感觉轻松。
直到三天後,池矜献从图书馆拿着几本书回来,一推开宿舍门就发现了一件事。
——他对面空了即将两年的床位,现在竟然不空了!
被褥枕头什麽都有,还是性冷淡风格。
池矜献关了门,脖子还新奇地往那里扭着看呢,心想是新的学弟搬来了?
而发觉到床下有动静的叶辽一探头,见果然是池矜献,兴奋着语气说:“啊现金你回来了,我跟你讲!咱们宿舍缺少的那个学生来了!明天正式上课!!”
“我还以为他开学的时候都不来,铁定是不上了,直到我意识到来的人是谁,这个问题才迎刃而解!”
“哎哎现金现金,”方明也从床上探头,扒着床沿大手一伸捞住了池矜献的帽子,语气同样兴奋,“猜猜是谁!”
池矜献虽然新奇,但没什麽兴趣,闻言只是很给面子地猜了下:“学弟?”
叶辽:“嗨呀不是,咱班上的同学跟学弟有什麽关系。”
“班上的?”池矜献疑惑,猜不出来,他伸手从方明手里解救出自己的帽子,抱着书往自己的床位走,敷衍地说:“不知道不猜了。”
“咣”的一下,叶辽拍了下床沿,大声道:“是陆少将,陆执!!!”
“哗啦啦——”,池矜献一个没稳住,怀里的书不分前後一股脑儿地全砸在了地上!
他根本想不起捡,只震惊地擡头看了眼叶辽,又震惊地去看对面,下意识眨了下眼睛。
半晌才心道,这次是真要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