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爷爷的话牢牢记在心中,把自己的英雄树立得越来越高大,直到他满心欢喜和宋屿初相拥,却等来妹妹被欺辱的消息,从此以後支离破碎,英雄化为灰烬。
“顾时桉,阿笙会很难受的”。
顾时桉从自己的回忆中醒来,他似懂非懂的理解着邓子洋突然的一句话,茫然又委屈。
“他很爱你这个哥哥的”。
“可是我却留不住她……”,沙哑的哭腔带着无尽的懊悔。
“来让一让!”
“谁是病人家属!”
“病人现在很虚弱!”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你留住了她。
悬着得心终于松下,活过来的又岂止是顾笙歌。
顾笙歌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一群人在外面守了好久,才守到能进去看。
一开始只能进去一个人,所以没有人和顾时桉争。
连邓子洋都是笑着说:“你进去看看吧”。
他们兄妹的感情他们最知道。
然而时间是有限的,待在妹妹身边的时候,顾时桉张了好几次嘴,但所有的时间里他都是一言未发,静静的看着守着。
出来之後,又什麽都不说的,摇摇晃晃的去到了宋屿初的房间。
如果是之前,他甚至会考虑在宋屿初睡着之後再去看他,因为他觉得六年前的所有爱意都应该埋葬在过去,他们是没有未来的。
可是现在,生死面前什麽都不重要了。
他也在没有多馀的力气,去怪丶去怨丶去矛盾复杂。
“阿初”。
他轻轻握住了宋屿初的手,一如多年前那样,温声细语满身爱意。
“如果你醒来,告诉我这些年你到底发生了什麽,我们就既往不咎,重新来过好不好”。
说着顾时桉好像又想到了什麽,笑得温柔:“那天晚上我其实没有完全醉,我看着你对我做的一切,我真的特别特别开心,所以我没有控制住吻了你,但是我知道我把你弄疼了,不然你也不会哭得那麽伤心,你醒来就来惩罚我吧”。
睡梦中的宋屿初好像有了反应,另一只手的手指微微弯曲。
顾时桉又把自己靠近了一些,将宋屿初的手挨着自己的脸颊,隐忍着哭腔说:“谢谢你,救了阿笙”。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谢谢你,救了我们。
如果这是一场永远的意外,那麽他们的以後就是真的永远无解了。
大家都会困在回忆里一遍遍被鞭笞。
可是那天之後,宋屿初出院得悄无声息,离开的悄无声息。
从重症监护室到普通病房,昏迷好久的妹妹在晴朗有风的秋天醒来。
而这期间病房人来人往,唯独顾时桉从未离开,宋屿初从未来过
一声呼唤恍如隔世
“哥”
顾时桉将眼神从文件上回到顾笙歌的脸上,相似的眼睛都含着笑,带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