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着保姆端来的粥,关于今天早上的事,从保姆的话中,他大概知道顾时桉为了他受伤了。
他明明和顾时桉交换了电话,也有了微信,即使心里面再担心,也没办法鼓起勇气去问。
他不知道他该用什麽身份去过问他。
而想去问阿笙也只是在门前徘徊很久很久。
最後竟然是自己一个坐在门前,去储物间找了一些工具,修起了门。
这个家变得好冰冷。
没有活蹦乱跳的姑娘,也没有靠坐在一起打游戏热火朝天的少年了。
可也就是这样,依旧把时间耗走了。
大家依旧长大了。
“小姐!”保姆的急切声音从转角处传来。
宋屿初甚至来不及询问怎麽了,扔下工具就下意识的把门撞开进去了。
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会吓着她的”,保姆在旁边有些着急。
“为什麽会这样?”看着此刻正在扔枕头的顾笙歌,宋屿初焦急的问着。
“小姐又梦魇了,明明很久没有这样了”。
宋屿初心里一紧,他知道了,是因为他。
他慢慢的走进去,怕太过惊扰到她。
这个房间跟所有房间都不一样,没有想象中的碎玻璃片,最硬的东西也只是木质相框了,整个地面甚至墙壁都有被保护着。
顾笙歌此时停了下来,但又蹲在墙角,将自己紧紧抱着,缩成了一团,闭着眼睛,一直往後退。
她不清醒她不知道那是退无可退的角落了,于是只有痛苦无助,嘴里还念叨倒着不要过来。
他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是一个风一吹就要飘走的姑娘。而现在见她,却觉得她是一个被困住想走走不掉的姑娘。
那麽害怕,那麽让人难受。
“阿笙!”
他本能的冲过去就抱住了她,即使那个不清醒的人对着他拳打脚踢,他也只是一遍遍轻声的安慰着,叫着她的名字,温柔的说着哥哥在。
他忘了,但他的心里没有。
“屿初哥哥”。
“我在”。
他看着终于安静的她,泪流满面。
抱着她经过窗户时才发现下面也守着一群人。
他将阿笙轻放在床上,自虐的问道:“为什麽下面也有那麽多人”。
保姆说:“因为小姐跳过楼”。
他终于被压垮了,跪在柔软的地毯上,直不起的腰,流不完的泪,想不起的往事。
顾时桉还是赶了回来,很快,快到他进门的时候宋屿初还跪在地上。
他进来的时候没有声响,不是怕打扰,而是他已经沉重的迈不出步子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他眼前一阵晕眩。可是他还是笑了,他想他早就疯了。
宋屿初,忘掉其实也挺好,可你怎麽就忘不干净呢。
“出去!”顾时桉说着很冷漠的话,要赶走不知为什麽要忏悔的宋屿初。
“让我陪着你们,什麽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