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既然一直很好用,说不定情况没有那麽糟,车上有千斤顶或结实的铁杆之类的东西吗,我们试着把轮子弄上去。”
楼雨思索着,“千斤顶没有,不过後备箱确实有一根很结实的铁棍,忘了因为什麽丢在里面来着,或许可以试一下。”
荒凉无人的马路上,头顶是破晓前深蓝的夜空和远离了城市灯光的繁星,两个人走到後备箱处,想打开後备箱拿出工具。
然而,试了两三次,却发现後备箱的锁好像被卡住了,楼雨怎麽也打不开。
“我来。”馀嘉渝上前试了试,也打不开。
“一起。”两人一起用力,然後看到後备箱的门稍稍擡起了一条缝,紧接着是“咔”的一声,後备箱的门升了上去。
“啊——!!!”
还没反应过来,楼雨已经尖叫了一嗓子紧紧搂住馀嘉渝的脖子,馀嘉渝也吓得向後退了几步。
後备箱里有一个人。
那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蜷缩在後备箱里,在冷飕飕的黑暗里,荒芜的马路上,显得诡异可怖。
“什麽东西,谁啊?”楼雨声音颤抖地问,她其实还想问是死是活,但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她有些问不出口。
车里那个人窸窸窣窣动了起来,馀嘉渝一手抱紧楼雨,一手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朝那人照去——
竟然是卜植。
馀嘉渝和楼雨目瞪口呆,卜植脸上则神色平静,有一种被抓包计划再次失败的淡定感。
“你。。。。。。你什麽时候跑到车子里去的?”馀嘉渝惊愕地问。
楼雨忽然反应过来,心头火起:“你是想用这种方式跟跟踪我们,真是太无耻了!”
卜植擡手理了理自己在後备箱弄乱的头发,一脸无所谓:“是啊,我就是无耻,可惜被你发现了,如果让我知道你进货的地方在哪,我会让你看看什麽叫更无耻。”
“你!”楼雨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馀嘉渝冷冷地说:“你本也是个体体面面的博士,现在就为了给罗政台做事,像个偷偷摸摸的贼,真的值得吗?”
卜植干笑了两声,“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
“你以为罗政台那种人真的会重用你,兑现给你的承诺吗,你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他派你来出面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自己却完美隐身,如果出了什麽事,也全是你的责任,跟他。。。。。。”
“闭嘴!闭嘴!”听到馀嘉渝的话,卜植忽然疯了一样怒吼了两声。
“你知道什麽,怎麽就轮到你来评判了?”他喘着粗气说。
“好,我不知道。”馀嘉渝冷静地说,“但是我知道,你钻进别人的後备箱跟踪别人这件事,好像是违法的,现在正好把你抓了个正着,不如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馀嘉渝说着,作势拿起了手机。
听到报警,卜植的神色慌乱起来。
“这。。。。。。这种事,警察是不会管的!”
“会不会管,报警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馀嘉渝碰了碰楼雨的手臂,询问她的意见。
而楼雨的脑中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麽,她瞪视着卜植,一步步走近他,问道:“你是不是也通过这种方式,藏在我爸的车里,被他半路发现,导致了车祸?”
卜植听到楼雨的问话,原本因慌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煞白,在天边一丝亮光的照射下活像一只鬼。
“你在胡说什麽。。。。。。跟我有什麽关系。。。。。。”
嘴上这样说着,心跳却乱了起来,她是猜的,还是已经知道了?
如果是猜的,会不会太准了些?
如果已经知道了,那麽。。。。。。
“说话要有证据,你有证据吗?不然就是在污蔑人。”卜植强装镇定地说。
然而楼雨从他反常的慌乱中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看了看四周,之前几次经过这里没注意,今天停下来才发现,这里离父亲出事的地方并不远。
“雨儿。。。。。。”馀嘉渝在後面拉住楼雨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动,避免打草惊蛇,狗急跳墙。
楼雨会意,在黑暗中怒视着卜植苍白的脸,最终什麽也没说,默默走到了馀嘉渝身边。
“你走吧,我们不愿意在你身上多费时间,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们一定报警。”
听到驱赶的言辞,卜植感觉尊严碎了一地,然而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表情木然,一言不发地走上了来时的路。
馀嘉渝和楼雨不再管它,专心解决车子的问题,楼雨在後备箱里翻找,才发现铁棍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後备箱。
“怎麽不在。。。。。。啧。”楼雨心情不佳,气冲冲地回到驾驶室再次啓动车子。
踩下油门,谁知道这次车子竟然顺利啓动,驶出了那个小深坑。
“太好了,我们继续前行吧。”
馀嘉渝坐上副驾,看楼雨还撅着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好啦,再气就气成青蛙了,要不要我来开,我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了,你也好调整下心情。”
“好。”
两个人换了座位,往前开的路上馀嘉渝不停转移话题逗楼雨开心,楼雨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
快到花圃的时候,楼雨忽然开口:“嘉渝你知道吗,刚才车子熄火的地方离我爸出事的地方很近,或许刚才我们赶走那个人,是我爸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