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尴尬说着,一边恢复正常的身姿,弯腰伸手将门拉上,仓皇离开了门口。
其他四人继续说笑起来,在那女子离开门口的瞬间,楼雨的头脑中突然出现了三天前在母亲办公室里看到的楼下的那个身影。
她站起身推开门,那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晚餐结束後,各人已回了自己的住处休息,楼雨在自己的房间里徘徊,纠结片刻後还是打出了和馀嘉渝的视频电话。
因为胡玲和吴易都不赞同她和馀嘉渝继续来往,所以楼雨下意识放低了声音。
铃声只响了两下,很快便接通了,馀嘉渝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两人沉默了两秒,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馀嘉渝看到楼雨的脸,怔了一下然後笑了。
“晚上好,你的气色不错,看来在外面玩得很开心。”他说。
“你。。。。。。看起来憔悴了一些。”
楼雨觉得馀嘉渝清瘦了一些,和上次见他的时候一样,眼中布满红色的血丝,现在青色的胡茬也冒了出来。
“工作还是那麽忙吗?”
“不,工作没有那麽忙了,最近在忙着和家里人斗智斗勇。”他苦笑着说。
楼雨心疼起来,这些天她时常在静坐独处的时候努力回忆他们相处时候的每一个细节,除了他隐瞒身份的事情,她没有觉得他对她有任何亏欠,只觉得他对自己十分用心。
喉头有些涩,她问:“你家里人为难你了吗?”
馀嘉渝不在意地笑笑:“他们的伎俩我已经习惯了,应付得很轻松,只是需要换个地方住了。”
楼雨噎住了,原来馀嘉渝的家里人竟然逼到了他要换住处的地步,楼雨一直知道他和他哥哥的关系不好,父母竟也如此毫无情面地对他吗?
馀嘉渝将手机调转镜头给楼雨看他新租好的住处。
“有很多东西还没添置,所以只能给你看空荡荡的样子。”
“这边的墙皮有些剥落,明天买个挂画挂上。”
“你看这里的痕迹,据房东说上一个租客是练拳击的,所以这里都是拳头砸出来的坑坑洼洼。”
馀嘉渝像讲解员一样带楼雨参观着自己新住处的角角落落,而楼雨脸上不自觉有了微笑。
馀嘉渝讲解完,将镜头掉转过来,楼雨重新看到他的脸已经没有了刚才别扭的感觉。
“你终于笑了。”看到楼雨不再紧绷,馀嘉渝脸上也有了欣慰的笑容。
楼雨撇撇嘴,问道:“你家里人是怎麽为难你的?有没有影响到你的工作?”
馀嘉渝的眸中闪过一抹厌恶,“我哥找人来赌我的门,我妈则去到了我工作的地方,想替我辞职,一定要我回家相亲结完婚再出来工作。”
楼雨完全没想到他的家人会采取这麽强硬的手段,觉得震惊而愤怒。
“那你後来是怎麽跑出来还租到新房子的?”
馀嘉渝犹豫了几秒,但还是把实情告诉了楼雨:“我也没有什麽好办法,只能绝食抗议,坚持了三天,饿得实在难受,以自杀相逼他们才都撤了。”
“什麽!”楼雨一个激动从卧室窗边的沙发上站了起来。
“怎麽了雨儿?”门外,胡玲正打算去厨房洗水果,路过楼雨的卧室听到她惊呼的声音,敲门问询。
“没事妈,只是看到了离谱的新闻。”
“雨儿不打算休息的话我们出来吃水果说说话,不要一直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好的妈。”
馀嘉渝一直没出声,胡玲的脚步远去了。
“你怎麽这麽傻,难怪你瘦了这麽多,样子病恹恹的,你真是个傻瓜。。。。。。”楼雨压低了声音急促地训斥着。
电话那边的馀嘉渝却吃吃笑了,眼角染上一抹红色。
“你个傻瓜,你笑什麽!”
“我高兴,原来你还关心我。”
楼雨又气又心疼,觉得七窍都要冒烟了,“你想错了,我不关心你。”
“不关心我,听到我遭罪这麽心疼?”
楼雨撇撇嘴不去接他的话,问道:“你现在换了住处,他们还能找到你吗?”
“大概率不能,我这次租房是线上交易,前两天看房也挑了半夜的时间,这次还租了一楼,以防以後再遇到这种事情方便逃跑。。。。。。”
楼雨听着,觉得心要被揉碎了。
“对不起。”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接着,两个人诧异着盯着屏幕里的对方。
“你道什麽歉?”两个人又异口同声地问。
“你先说。”楼雨道。
“对不起,我家人都是这个样子,你和我谈恋爱,一定会受委屈的。而且我知道,有这样的家人,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打住!”眼见馀嘉渝情绪低落,言语中有自毁倾向,楼雨赶忙安慰:“馀嘉渝,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你很好,真的很好,而且你和你家里人很不一样。你说我和你谈恋爱一定会受委屈,只要你能保证那些委屈不是来自你,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面对,我就不觉得有什麽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