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雨牵着馀嘉渝的手,慢慢穿过花丛,地面上有一些脱落干枯的花叶,所幸不是很多。
出事的花草前天烧了一批,昨天又把剩下的烧完了,全部都死得透透的,或许是因为洛春市中心离这里比较远,影响没有那麽糟糕。
楼雨想,至少比上一次自己来这里发泄情绪的那次好太多了,那次因为父母关系破裂自己本来就够伤心了,埋头哭了半日再擡头看见枯萎的花圃时更是吓个半死。
馀嘉渝一边跟着楼雨的脚步缓缓前行,一边目不暇接地看着周身的景色,他才注意到原来花圃内部也是有墙的,只是被各种花蔓铺满,像是伫立着的巨幅画作,让他忘了在外面见到的只是朴素甚至有些陈旧的高墙。
楼雨带他来到花圃中央,合欢和金桂之间微微隆起的一小块地面下,埋着那颗从天而降的陨石。
“喏,就是这了,就在土壤下面。”
馀嘉渝盯着脚底的土地,若有所思,原来“硴”这种新奇的物质根本不是地球所有的,既然从外太空来,那自己的研究就应该采取些更非同寻常的方法才行。
“可以挖开看看吗?”
楼雨迟疑了两秒,“最好还是不要,它自从落到地面就一直待在这儿,小小一颗重得不知多少,因为担心它有什麽对人体有害的物质,我们家里人从来不过分靠近它。”
馀嘉渝理解楼雨的顾虑,毕竟这颗陨石让原本正常的花草成了不老不死的“精怪”。
但他好不容易进入了这里,又怎麽甘心放弃自己想弄清楚的东西?
“我不摸它,只是想看看它是什麽样子的,你那个探花器里的碎片太小了,我想象不出嘛。”他说得乞求。
楼雨还是迟疑着,他拉起楼雨的手轻轻晃了两下。
“不挖出来,就让我看看它的本体好不好,我实在太好奇了。”
楼雨拒绝了,“不可以,如果对人体有害怎麽办?我小时候它就已经被埋起来了,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麽样子,有的好奇心还是不要有了。”
她轻轻从馀嘉渝的手中挣脱出来,走到後面拿了工具开始采摘新鲜的花朵。
馀嘉渝有些沮丧,从楼雨等人的情况来看,这个陨石对人体健康似乎并无影响,但他不想和她争论,他不想她为难,更不想她怀疑。
“我来帮你。”他调整好神色,也拿了工具帮楼雨去采摘鲜花了。
楼雨这次采摘的数量比较少,两个人驱车返回,到花店的时候才八点半。
戚棠棠见到馀嘉渝和楼雨在车上一起下来,明白楼雨带他去看了花圃。
听到动静,杜司程伸着懒腰从隔壁出来,四人很快就将鲜花搬到了花厅里。
“你不会昨晚睡在隔壁了吧,不是说上午没课了?怎麽过来这麽早。”杜司程哈欠不断,戚棠棠忍不住问他。
“你看我。”他指着自己的熊猫眼。
“噫——怪吓人的,你昨晚到底干什麽去了?”
“我能去干什麽,画画呗。”杜司程有气无力地说,“就是那幅花圃的画,画得兴致很好,一个不注意就天亮了。”
“嗯——符合我对大艺术家的刻板印象。”
楼雨见他昏昏欲睡的样子,赶忙说:“那你刚才还帮我搬花,我的卧室可不借给你,快回自己家去补觉!”
杜司程忍不住想开个玩笑,“哎呀,我还没问你怎麽就拒绝了,太伤心了。”
如果骂脏字全部被消音的话,馀嘉渝的沉默可谓是震耳欲聋。
“你说什麽?”
感到脊背发冷,杜司程一回头,正对上馀嘉渝扔来的眼刀。
“啊抱歉抱歉,忘了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他慌忙道歉。
“行了别贫了,快去睡觉吧,晚上再过来一起吃饭。”戚棠棠赶忙救场。
“好嘞,那到时候你要跟我说一下昨天都发生了什麽。”说着,他向戚棠棠wink了一下。
戚棠棠顿时红了脸,作势要赶他,他跑出门,在门口还回头说:“不许跟他们俩先说!”
“快走吧你!”戚棠棠一声怒吼,杜司程立刻没影了。
楼雨笑着,转头看见馀嘉渝略带怒气的眉头,劝道:“他这人就是有时候嘴贱,你不要放在心上。”
馀嘉渝仍然不满,“他以前什麽样我不管,以後再当着我的面跟你说类似的话,我一定饶不了他。”
楼雨和戚棠棠冷汗,看来以後要多提醒杜司程,让他不要再嘴贱了。
“棠棠,昨天有什麽事啊?”楼雨表情玩味地看着她,问道。
馀嘉渝竖起了耳朵,从刚才看到戚棠棠开始他就一直好奇她和段希哲的关系,只不过自己又不好直接问。
“没丶没什麽,就是遇见了一个以前的粉丝。”她支支吾吾地回答。
“细说。”楼雨也不管堆在地上的鲜花,拉了戚棠棠在小桌旁的两把椅子上坐下,一副要听清每个细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