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17楼等电梯,与此同时,馀嘉渝在16楼的楼梯上快步走了下去,每奔下一层,他就按一下电梯,这样楼雨三人就会花更长的时间等电梯,他就有更充裕的时间溜走。
来到楼外,回头果然没有看见楼雨的身影,于是他向小区外的出租车跑去,“师傅,去晴云广场,快!”
听他们说,花店的花好像还有什麽问题?他一定要去看一下。
“你老婆呢?”司机师傅关切地问。
“她也要去那里,我得在那之前赶到,拦住她!”
“真不懂你老婆为什麽要跟那个男的到处跑。”司机师傅嘟哝道,驶离了慧锦小区。
在花店前面的街上下了车,馀嘉渝给司机师傅付了钱,司机看到入账的数字咧开嘴笑了。
“小兄弟,我就送你到这了,你可一定要把老婆带回去啊。”
司机走之前还在关心事情的发展,馀嘉渝一阵好笑,嘴角在清俊的脸上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好,谢谢司机师傅。”馀嘉渝抱着白玫瑰下车,和司机挥手作别,转身走到了花店门前。
纱帘已经被束了起来,通透的玻璃门窗外,他站在那里向里望去。
第一眼看去似乎没有什麽大的变化,所有的花都静置在它们原本的位置,如果一些路人经过向里看去,可能还会觉得十分美丽和雅致。
然而有一个猜测在馀嘉渝心里渐渐升起,想到自己在实验室中接触到的那些枯萎的花,他将额头贴近玻璃,努力在店里的花身上观察着蛛丝马迹。
果然如他所料,门口一些浅色花束已经明显染上了黄褐色的斑点,离门口远一些的花虽然他看不清楚,但是也发现了它们的状态远不像自己离开的时候那样娇美鲜艳,它们的生机似乎在一点点流失。
靠近门口的紫丁香,原本圆润饱满的花瓣现在就像脱了水,蔫蔫的向下垂着。
“这是。。。。。。怎麽会这样?为什麽整个店里的花都。。。。。。”
这一重大发现让馀嘉渝兴奋起来,他掏出手机对着店里拍了两张照片。
然而他拿着新手机拍照的时候,又有些心虚,如果楼小姐知道了自己正背着她拍她的店丶挖掘她的秘密,她会怎麽想呢?
馀嘉渝摇摇头,不管她怎麽想,自己都一定要拨开眼前的迷雾,因为,万一海秉义的研究是不合法的,自己万不能被他利用。
楼雨等人处理好长寿花,在外面吃好饭回来的时候,馀嘉渝已经到机场了。
三人进入花厅查看花的状况,因为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楼雨面对眼前的惨状时比之前淡定许多。
戚棠棠道:“又是这样,除了保鲜柜里的,别的花都没能幸免。”
“你们为什麽不多买几个保鲜柜,把所有的花都放进去呢?”杜司程在一边发问。
“笨!”戚棠棠转头轻斥一声,“哪有花店把所有的花都放进保鲜柜的,那也太奇怪了,大家都知道从保鲜柜里拿出来的花比正常养护的花枯萎得更快,只有需求量小的少见鲜花才会这样保存,要是一个花店里全是保鲜柜,不但花店里没什麽意趣了,鲜花的质量也会被顾客否定的。”
“我就是随口问一句,”杜司程被教育了一通,委屈道:“你是花店店员才懂这些,我又不是。”
“我也只是给你科普一下。”
戚棠棠把一枝长长的半枯的红掌插在杜司程的耳朵上,轻哼一声转身去忙了。
馀嘉渝下午落地星光市之後,便直奔海秉义的实验室。
在电子显微镜下观察带回来的玫瑰花後,他毫不意外地又发现了那种奇特的物质,它们存在于一枝花中的所有部位,几乎与植物本身融为一体。
已经可以确定海秉义研究的花都是在楼小姐那里获得的,那楼小姐对这件事又知道多少呢?
“馀博,”门口有人叫他,是段希哲实验室的一个男助手,“海教授叫你过去一下。”
“这是?”男助手看着实验台上半枯的白玫瑰,迟疑着问。
“哦,应该是海教授放在这里的,我今天下午刚到实验室就看见它在这了。”
“哦,好的。”那人并未怀疑,应了声就离开了。
馀嘉渝敲响了海秉义在实验室中办公室的门,没有指示他进去的声音,几秒钟後,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临床试验组的负责人卜植,方正脸,鹰鈎鼻,阔大的眼镜後面表情严肃。
“稍等一下。”卜植在门口对馀嘉渝说了一句,然後又关上了门。
馀嘉渝只好站在门口等着,办公室的门隔音很好,他听不到里边有任何动静。
片刻後卜植推门出来,“馀博可以进去了。”
他的表情比方才放松很多,笑眯眯地说话。
“嗯。”馀嘉渝对他点点头,态度不冷不热。
这个实验室里,绝大多数人都是海秉义的学生,只有自己和生科的两个人与海秉义之间是单纯的老板和打工人关系,既如此,他自然省了很多经营人际的力气,何况他本身也不喜欢在这上面花费太多精力。
“海教授。”他进去看见暗红的办公桌後,海秉义在黑色的皮椅上坐得笔直,双手握着交叉在下颌前,两道浓眉下的眼睛沧桑却锐利,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来,小馀,坐。”海秉义穿着白色实验服,嘴边挂着的淡淡笑容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和蔼。
馀嘉渝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本来想前几天找你沟通一下,结果那天正好有事,不过今天我们可以聊一聊了。”